白依仿若年老了許多。
不是長相有所變化,而是他的眸,不在有以前那樣的明亮,就好似太陽逐漸落下,已近黃昏。
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千蘭難以猜出,但能肯定的是,他一定又是經歷了許多悲歡離合,生死離別。
果不其然,白依帶千蘭,去了七娘的墳墓。
那是在靈山之上,鳥語花香,景色怡人,站在高山之上,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真是一個好地方。”千蘭不禁的感嘆,可白依面對如此美麗的景色,不為所動,眼眸依舊深邃,深不可測。
“的確是個好地方,風水也很好,但是七娘喜熱鬧,這裡安靜,不知道她習慣不習慣。”
千蘭想到了幻兒,問道:“對了,你可是找到了冥花?幻兒救活了嗎?”
白依神情沒有一絲改變,說道:“我需要幻兒,而天下需要我師傅,世間只有一朵冥花,我能給的,也只有一人。”
“不對啊,冥花萬年生得一株,所以用崑崙鏡到萬年之後就好了啊。”
白依微微張了嘴,可好似見到了什麼事情令他悲傷一樣,所有動容。
他看著山外久久,才說道:“萬年之後,我去了,一場地震,靈山崩塌,在無冥花。”
“這...”千蘭眼珠轉了轉,靈機一動,忙說道:“可以在用崑崙鏡回到冥花開花那日啊!”
“我嘗試了,那邪物好似懂我的心思一樣,每次我都九死一生,且這冥花剛一開花,就被這邪物一掌拍碎,或是我修行還不夠,無法將它殺死,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將它一擊致命,拿到冥花。”白依態度堅決,可他心裡明白,這哪是一朝一夕能夠達成的?
千蘭懂得白依對幻兒的心思,看了一眼七娘的墳墓,問道:“她是得了什麼病死的?”
白依悲嘆道:“哪是什麼疾病,只是被二狗陷害,誤食了毒藥,為了就是讓街坊鄰居知道,藥鋪賣的乃是害死人的藥,我為了讓藥鋪繼續開下去,隱瞞了真相罷了,可七娘去世,我也無心在藥鋪繼續呆下去,就離開了。”
“那二狗可是受到了什麼懲罰?”
白依道:“自然我不會放過他,我收集了很多的證據,將他告上了衙門,他被處死,可七娘在也回不來了。”
千蘭說道:“那你完全可以用崑崙鏡去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啊。”
“無用的。”白依搖頭道:“我回去了很多次,可二狗都會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將七娘陷害,可我作為上神,不可殺凡人,我最終悟到,七娘必須要死在二狗手中,這乃是她的天命,她違抗不得,我也改不得。”
“你...”千蘭看著一臉憂傷的白依,心被揪的緊,胸口好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至極,她深嘆,繼續問道:
“經歷了多少次與七娘的生死離別?”
白依搖頭,說道:“不止是七娘,我還用崑崙鏡回到了六界大戰時,與幻兒相對,還回到了在萬仙居時,與幻兒談笑嬉鬧,說來真是可笑,我一個上神,竟用崑崙鏡回到過去,試圖改變命運,我被一次次的反噬,受了一次次的天罰之雷,可傷好了之後,還會回去,只為了能夠見到她,在與她說說笑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過話說回來,這乃是幻兒的命,怎是你能改變的了。”
“七娘的命運我無法改變,可幻兒的,卻能改變。”白依嚴肅的看著千蘭說道:“七娘的命,掌握在二狗的手裡,可幻兒的命,卻掌握在我的手裡。”
終是看到了希望,千蘭頗有些興奮,問道:“可是你回到六界大戰時,你收起了指天劍,與幻兒共同脫離戰場?”
白依只是皺著眉頭,沒有回答,而千蘭見他不語,以為自己的猜測是對了,笑著說道:“那你回到六界大戰之時,可是這樣做了?幻兒可是活了?”
白依沉默,閉上雙眸,見他如此,千蘭便知,這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就因為沒有那麼簡單,所以白依並沒有選擇去改變。
他深吐口氣,看著山外強笑,問道:“乾孃找我,可是為了我師傅的事情?”
“乾孃?”他還是頭一次這樣稱呼自己,千蘭有些不大習慣。
“你還是叫我千蘭就好,你乃是上神,我乃是妖王,如何擔待的起乾孃這稱呼。”
“乾孃還不明白嗎?現在的你,只是一介凡人了,你的法力,已經減退不少,難道不自知?”
千蘭一直都沒有注意過此事,現在施用法術一敲,果然減退不少。
“幾乎都要沒有了,這是為何?”
白依抬頭看天說道:“你的前世乃是天界的一介小仙女,與另一位仙女共同侍候當時的天后,可天后喜怒無常,後來又心狠手辣,天后有一隻鳥,乃是她兒子送給她的,那鳥乃是世間奇寶,渾身羽毛七彩,聰明伶俐,會說很多好聽的話惹人開心,結果你與那位仙女無意碰倒了鳥籠,讓它飛走了。天后大怒,將你們二人活活打死,之後你與那仙女託生為桃花樹,你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可那顆桃花樹,因為執念太重,一碗孟婆湯,並沒有讓她完全喪失前世記憶,她選擇一直成為桃花樹,遠離人仙神,而你卻成了桃花精,現在,竟修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