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股說不出的力量自蘇途的心神之中洶湧而出。
他看不到,亦感覺不到,但他清晰的知道那原本欲要更迭他記憶的力量褪去了。
周圍的空間和時間重新迴歸了正軌。
永夜下有怪物在嘶吼,琥珀神子跪在地上訴說著他所知道的一切,蘇途站在原地,一切種種記憶皆不曾變更。
彷彿剛才的那一切,都不曾發生,都是一場幻夢,是蘇途的錯覺。
然而那蛻變完成的本我天地,卻在告訴蘇途,這一切,都不是幻想。
“那力量退走了?”
“是因為你們麼?”
蘇途低聲的說說著,他像是詢問著自己,也像是詢問著新開天地內的神異們。
但四下無聲,誰也給不了他答案。
蘇途飛速的消化著剛才感受到的一切。
為什麼偏偏是自己能夠免除他的遮掩,能夠想到這些,能夠記下這些。
“是因為我的靈魂重活二世麼.”
這是蘇途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相較於那些道主,至高,他最特殊的地方,就是靈魂沒有遺忘前世的記憶,說不出是穿越,還是再活一世。
這是蘇途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特殊之處。
那白玉大手遮掩墟靈和獸,對於人族有著說不清的惡意,也就是說,這場遮掩本就是針對人族而來。
而蘇途作為唯一能夠不被遮掩的存在,即便他不想做什麼,也註定會被指引到這一切之上。
而現在,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一切,他更不可能裝作若無其事。
“總有一天,我會知曉一切的。”
他抬頭窺見天穹,心中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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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的起始,萬界的盡頭,一切寂滅和新生的終點,在這裡每時每刻都有星辰在誕生,在覆滅。
一個籠罩在白光之下,好似燭火的影子在其中不斷地晃動著。
在他的對面,站著三道身影。
一道溫柔的剪影,一個倒騎坐騎的懶散影子,一個穿著寬大道袍殺氣騰騰的高大男人。
“你們,選擇了他麼?”
“我無法干預他,但他卻不是應劫之人。”
那燭火開口說著。
“不是我們選擇了他,而是他在選擇我們。”
“這一切原本就不是限制。”溫柔剪影輕聲的說著。
白玉燭火緩緩燃燒,拿在火中有恆古的蒼老:“太早了,他太早知曉這一切,他現在還很弱小。”
“但他不會永遠這麼弱小!”
高大男子擲地有聲的說著,身後四把殺意升騰的劍影晃動,彷彿四方殺伐天地。
“這和規矩不符。”
燭火說著。
“我該等待的是滅劫之人,可他不是,他是一個例外,按照規矩,我該抹除他的記憶,如果無法抹除,便需要.”
但話音未落,四方劍影晃動,頃刻浮現在了燭火周遭,殺伐之意頃刻宣洩,如同血海決堤,欲要淹沒星河。
“幸好,你沒有完整的說出這句話,不然我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高大男子聲音低沉,話語的殺意彷彿能令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