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我母親為人所害了?我母親身子骨一向不好,又素來溫和,哪裡會得罪人,都是被人欺負。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我與父親,是一定要將母親帶回去好好安葬的。”
那女子看著青澀,說話卻半點兒不怯場,有條有理。只是眼淚還搖搖欲墜的掛在睫毛上,看著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這話說得那男人連連點頭,而張仵作卻為難了,方才他並沒有發現什麼致命的傷口,也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卻將屍體給解刨了。這說出來都是不應該的,死者家屬若是鬧起來,那場面,只怕難以收拾。
“姑娘,我有證據證明,你母親是為人所害!”孟玉菀看見了那根銀針後,在停屍房坐立不安,總擔心師父應付不來,便索性將門窗鎖了,出來看個究竟。
正好就瞧見了師父面色為難,而那女子的話也落進了她的耳中。
那女子聽見這話愣了愣,仔細一瞧,是個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孩子,面色便有些難看了。她皺眉,語氣輕柔:“小弟弟,這話兒可不能亂說。”
“我沒有亂說!”孟玉菀挺直了背脊,“方才我替屍體梳理頭髮時,在她的頭頂,發現了一根銀針。”
屍體確定是被人殺害的,那根銀針,刺的很深,根本就沒有給死者留下一絲生還的可能。
死者名叫柳蓉,年過三十,夫妻關係和諧,孝敬父母,管教兒女,在家人奴僕的口中,她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人。
家境不錯,孃家是江南有名的茶商,夫家則是開酒樓的。
丈夫叫林啟,女兒已年過18,成了眾人眼中嫁不出去的老閨女。有個兒子,紈絝無能,熱衷賭博。
他們一家是在上月才剛搬遷來的,想著在長安開兩家分鋪,卻不想,除了這樣的一件事。
陸尚將林家的小廝奴僕都審問了,只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只是他說到羅啟的那個女兒時,忍不住皺了眉頭。
這一舉動讓孟玉菀不禁笑了,半是調侃半認真道:“陸尚哥哥,你不會是瞧上那姐姐了吧?模樣是不錯,但你若是想讓她做妾,菀花做大,坐享齊人之福,我可是萬萬不肯的。
聽見這話,陸尚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心裡只有菀花一個,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林嫻然,家境好,模樣生的又不差,按道理該是門檻都被踩爛了。這年過十八還沒嫁出去,真是怪。”
“有什麼怪的,林家不缺錢,想把女兒多留在身邊幾年也是應該的。”孟玉菀倒是沒想那麼多,父親也捨不得阿姐出嫁,常常在家裡唸叨,要讓玉歡在家裡多留幾年。
“也是,”陸尚點頭,目光有些遲疑的落在孟玉菀的身上,“阿囡,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菀花了。”
菀花的下落遲遲沒有訊息,孟玉菀心中也不安,卻礙於自身能力不夠,只能拜託唐南欲幫忙找。
唐南欲因著過年回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菀花的下落。
“沒事的,我會還你一個健康的妻子。”孟玉菀笑了笑。
今夜素心有些咳嗽,被風吹得著了寒氣,孟玉菀抓了些性溫的藥,給她煮了一副。藥汁很濃稠,聞著發苦。
素心躺在床上,不安的攥著被子。見孟玉菀一個主子伺候自己,眼眶忍不住泛紅,小聲自責道:“素心真是太沒用了,老是連累少爺受累。”
“傻丫頭,說什麼呢?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奴才。”
孟玉菀將藥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細心囑咐著:“藥燙,晾一晾再喝,喝了就睡吧!我還有事,就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