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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王見王見王

“沒有的事兒。”

王揚認真說:

“第一次見面時就說了,無前也聽到了,阿兄你一問無前就明白了。”

王泰眉間閃過一抹隱怒,手掌攥緊,然後鬆開,笑道:

“那我興許是忘了......”

王揚重新舉杯,先向王揖:

“族叔!”

王揖持觴,熱情回應:

“賢侄!”

王揚再轉向王泰:

“阿兄!”

小畜生!

王泰扯出個笑臉:

“阿......阿弟!”

小畜生!!

王揚動情說道:

“我這一脈,家世早衰,人丁零落,雖有琅琊之姓,而無鼎食之資。初至荊州之時,身無長物,形影相弔,舉目四望,唯餘一人,茫茫然如墜霧海。幸蒙二位尊長不棄,時加照拂。每憶及此,未嘗不臨風流涕......”

王泰嘴角一抖,瞄向王揖。

王揖撂下酒杯,感慨道:

“劍出昆吾,必千錘以成器;玉生荊岫,終百琢而呈章!賢侄雖際有坎坷,然能養成如此才氣,實乃家族之幸!族叔心中甚慰!但這杯酒,族叔不能飲。族叔慚愧呀!”

王揖說到此處,唉了一聲:

“族叔初至荊州,對你哪裡談得上照拂?還是多虧你阿兄,你這本酒,當先敬他。”

王泰馬上道:“其實我——”

王揚朗聲道:

“阿兄容稟!弟初至荊州時,雖知阿兄在此,然家門衰敗,不敢貿然登訪,以宗枝流遠,飛伏異路,恐有攀附之嫌。阿兄不棄弟之鄙陋,通親問,敘人倫,查譜牒,排輩行......”

“我我沒查譜牒!”

王泰有些措手不及。

他這次赴宴,事先並不知道王揚在場,是王揖給他來了個突然襲擊,直接上門說是自家人聚一聚,王泰不便推辭,只好跟著上車,到了地方王揖才說還有一個王家子侄,王泰問是誰,王揖還賣關子不說,說等見了就知道了,王泰抱著一絲僥倖,以為王揖說不定是帶了哪個同宗小輩來,結果一看是王揚,頓時頭皮發麻!

他不怕見王揚,但在王揖面前見王揚,這事兒就有點複雜了。

他祖父生九子,他父親是長子,王揖是老五,雖說是嫡親的叔父,但分家已早,可謂同親不同心。更何況如今朝局晦暗,便是親兄弟之間,立場都未必相同,叔侄之間,又怎敢交心?正如自己暗中投在竟陵王門下,王揖是不知道的,同理,他也不知道王揖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他這個五叔表面上優遊度日,從容自在,但其實為人其實精明得很。不說別的,單說官運,就比自己通達許多。王融曾經有過一句戲言:“三真六草,為天下寶。七廉九銳,不如五巧。”

前兩句是說書法,三叔的真書(隸的變體,當時又稱今隸、楷書)和六叔的草書,併為至寶。七叔廉而不劌,小九叔豪銳氣盛,但不如五叔妙巧。

所以當他“妙巧”的五叔把王揚引入宴席,他一下就蒙了。當場揭穿王揚?那小畜生肯定拖他下水;不揭穿他?那自己這算是給王揚身份證明了......還有五叔是怎麼回事?他引王揚來是什麼意思?他知不知道王揚底細?王揚那小畜生是怎麼和五叔搭上線的?

王泰一肚子疑問,騎虎難下,連私下裡試探地問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同席,還開家人宴,現在被王揚當場指出“查譜牒”,一時情急,脫口反駁。以前當著那群學子面和王揚以叔侄相稱,就算日後有人問起,尚可推說是一時不察,被王揚矇蔽。若是查了譜牒,還認了親,到時王揚身份一漏,自己豈不成了包庇?

王揚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王泰:“阿兄,你查過了。”

“沒查過!”王泰斷然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