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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前仆後繼

事實證明,花漫漫幾個人確實惹惱了童意夢——不管她們談論的是不是既定事實,姑娘們圍繞學校徒步拉練時明裡暗裡比其他排受了更大的罪是既定事實。

五點半集合的目的是童意夢手肘夾著花名冊來來回回地徘徊,看大家昏昏欲睡地直直挺立,想打哈欠的要麼強忍著要麼一個接著一個喊報告。

時間一久,一個個頭重腳輕,暈頭暈腦,下一秒就要一頭栽倒在前排同學的腳邊。

童意夢時不時訓兩句,臉上沒有半分笑,好像天生她就不太會笑,反正冀言淇是從沒見過她臉上露出一個相對有人情味兒的表情。

訓倒是沒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雖然她還差那麼點,但學冀言澈在家裡對付長輩老生常談的姿態學得是爐火純青,選擇性聽講的能耐那是登峰造極。

拉練比冀言淇想象的枯燥很多。走路速度全由前頭幾個學院的同學控制,他們快,她們就加速;他們慢,她們就減速。如若不然,就只有兩個下場:慢跑追趕和原地踏步。

有些排長脾氣好,心腸軟,偶爾前頭走得慢了,他們乾脆就喊了休息,聽著他們一群人歡聲笑語,站得自由自在,哪怕休息時候還被要求直視前方目不轉睛的冀言淇羨慕得怨聲載道。

不到半程,一行人水喝光了,距離可以添水的地方還有一段路,朱欣衣徹底沒了榜樣作用,拉著冀言淇,兩個人從第五排掉到最後一排。

沒多久,尹嬉和花漫漫也落到最後,又過三四百米,三四個女生落到尹嬉和花漫漫身後,下一個三百米,又是不同的人掉隊。

“童意夢TMD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從出發到現在,我們有休息超過兩分鐘?”花漫漫氣得爆粗口。

冀言淇口乾舌燥,此刻倦於交談,沒回話。尹嬉也一聲不吭地往前邁著大步,連跟她抬槓的力氣都沒了。朱欣衣勸她少費口舌。

於是幾個人目光呆滯,行屍走肉。

直到朱欣衣幾近絕望地趴在冀言淇肩上,要她半拖著走,咬文嚼字氣若游絲說自己即將因缺水付出生命代價,走在兩人前頭的一個女孩子回頭來,把腦袋大小的透明水杯遞到兩人面前。

朱欣衣看杯中清澈飽滿的液體,杯壁上有模有樣划著刻度線,整整500毫升的生命之源。

終於可解燃眉之急,不用聽朱欣衣絮絮叨叨。冀言淇眼眸染上驚喜和期待,卻聽朱欣衣語氣冷淡:“幹什麼?”

她細看那女生的臉,才發現樂於助人的同學是昨天下午剛乾過架的穆悄然。和她一起轉頭看過來的還有方梨錦。

穆悄然把水杯往她懷裡塞,“你們裝一點去吧,我用蓋子喝的,水很乾淨。”

“為什麼?”冀言淇接著水杯,這會兒累到連五百毫升白開水都覺得十分沉重。等等,“你該不會是拿不動了吧?”

穆悄然忽略了她的問話,解釋:“向你們道歉,昨天送水的叔叔本來先給你們送的,但梨錦給截了。抱歉。”

剛剛還感動於對方心胸寬廣能撐船,危難之際顯溫情,沒想竟是這個原因。冀言淇頓時怒火中燒,盯著方梨錦,對方立馬連聲抱歉。

“這是偷竊。”她強調。

“我們知道這事我們做過了,真的很抱歉,我們雙倍還你們,可以嗎?”

冀言淇瞧瞧朱欣衣,她點點頭。

“雙倍就是四桶水,你們破財消災好了。這壺水,”她怎麼都覺得當務之急是怎麼享受手裡的餡餅,“我們能喝多少?”

穆悄然很乾脆:“喝光都行。”

一開始冀言淇還覺得這些人無理取鬧,腦子被驢踢了,無聊幼稚還惡毒。現在她覺得自己還是片面了。

至少這事她們錯了,主動道歉,並承擔責任。

叫上花漫漫和尹嬉,一人倒走一小口,給穆悄然留了點。冀言淇看著自己同樣超大號的水杯,和杯裡那點可憐的液體,遲遲不捨下嘴。

行程過半,全營停下休息,三連的四個排圍在一起,照連長的意思,是趁這來之不易的二十分鐘,驗收大家每天晚上運動場嚎破嗓門的豐碩成果。

但童意夢似乎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