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課下,朱欣衣從教學樓東側的停車場裡騎出一輛小電動,電動車全新的,顯示器上還貼著膜,全黑,看著低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冀言淇揹包駐足,困惑:“這是你買的新車?”
朱欣衣指了指後座,“自然不會是,跟柯狗瘋了一個多月,我接下來兩個星期都只能靠泡麵堪堪度日,所以——”她眉眼挑出幾分笑來,那笑裡許多深意,“這車是跟浦哥借的。”
“他的車這麼新?”
“對啊,新車,發獎學金了吧,”她道,“快上車,我帶你學車去。”
朱欣衣為將功補過,特地將下午的兼.職推後,挑了她的空閒時間來。得知這個訊息,冀言淇頗為感動,靠著床頭,溫溫吞吞,不疾不徐罵了柯及半個小時。
罵完發現自己罵錯了人。
朱欣衣跟柯及打了個賭,賭柯及要不到班委會當晚燒烤攤漂亮女生的聯絡方式,賭注是輸了的人吃半個月食堂一樓的腸粉,省下來的錢供對方喝小半個月奶茶。
朱欣衣顯然小瞧柯及在這方面的本事了。僅僅三個小時,柯狗把大海撈針的事幹得遊刃有餘,不僅要到了女同學的微信,三個小時內漂亮女生不僅對他開放了朋友圈,還問他是否有女朋友。
柯及靠在食堂三樓藤編椅子上,左手烤串,右手單手打字,眯著眼一副盡在掌控之中的神色問朱欣衣:“吃什麼味道的腸粉?”
“嗯?”
“我現在去給你點,”木籤敲著盛滿烤串的盤子,“這些都是我的了。不過今天不A,當我請你。”他就這麼瞧著朱欣衣漸變的臉色,對她的泫然欲泣無動於衷,“你的生活費什麼時候到賬?老子好期待。”
朱欣衣聲淚俱下,抱著尹嬉的肩膀嚎得如同失恃,“我就這麼抱著他的手臂,就這麼抱著,他當時的神情和你一樣冷漠,問我是不是想賴賬。”
“確實是,我一分都不想給你。”
然後柯狗人如其名地乘人之危,趁機提出了叫朱欣衣交一份家庭作業的無理要求,將他的惡趣味表現得淋漓盡致,“這麼著,唯一一次機會,不過分,給你你要不要?”
“求之不得,快說快說。”
“前陣子我加了很多師兄,個個帥氣,學習成績好,性子也不錯,各方面條件上乘,而且,重點來了,可憐的他們在這個那女比例7:2的學院裡單了三四年——”
“說重點。”
“點進我的朋友圈,往下翻,第三條由我們學院師兄發出的朋友圈,是哪位發的,你的家庭作業是哪位。”
於是朱欣衣在那天晚上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怎麼不歸,冀言淇到現在沒有撬開她的嘴。
總之就是,她罵柯及已經沒有用了,朱欣衣現在更加痛恨方陣,甚至於花漫漫用一丘之貉形容兩個人的時候,尹嬉小聲提示她說:“別侮辱柯及,是不是朱朱?”
朱欣衣問她當天晚上練習的成果。
“毫無成果。”
她露出一個自己居然接下一個難於登天的任務的悔恨神色。
冀言淇趕緊說:“還是有的。”
“我覺得這玩意兒不適合我。”
“……”
朱欣衣抱著手臂,坐在樁子上,一張臉嚴肅起來,“不錯,能正確認識自己,也算是一個收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