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這話才說完,就聽得秦釗冷聲質問道:“本侯可不敢讓你們親迎,畢竟可有齊大人的前車之鑑擺著呢!”
見他來者不善,眾人先是一愣,繼而便品出味兒來了,這怕是來給齊明磊撐腰來了。
要說早之前,他們必然是一個兩個的都樂意抱齊明磊的大腿。可這人吧,一旦沒了作用,那可就是貓狗嫌的。
如今再提起齊明磊,他們唯一想要聽到的訊息,便是他死了的好訊息。
畢竟,人都已經得罪透了,若是他不死,自己便不會有好下場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搏一搏呢。
於是乎,這些人在想明白之後,索性來個一推二五六,開始訴冤了起來。
“侯爺這話可是在冤枉我們了,要知道,自從齊大人生病之後,最掛心的便是我們了。下官們是日日恨不能求神拜佛四處請醫問藥,只希望齊大人能夠好起來。可是這天不從人願,您說下官能怎麼辦吶?”
“就是啊,只可恨下官們不是出生於杏林世家,對於齊大人的病只能幹看著不能自己上手診治,哎,當真是遺憾遺憾吶。”
一群人你來我往的,總之便是將責任推脫了個乾乾淨淨,秦釗看的心頭火氣,指著他們罵道:“一派胡言,若是你們當真有心,齊大人怎麼會落得如此悽慘的模樣?且不說別的,難不成這安陵郡裡面找不出伺候的人了麼,竟然讓兩個病人去伺候他!”
聞言,那些官員越發的有理由說了:“侯爺初來乍到,自然是不知道這安陵郡裡面的疫情到了何等嚴重的地步,如今一說時疫,都能有小兒止啼的作用了!如今就連下官等人也都是親力親為,不敢勞動他人。齊大人那邊得了時疫,一聽說要去伺候他,那些下人都恨不能一頭撞死。下官也不能徒增殺孽啊不是?”
這些人總之就是胡攪蠻纏,只將秦釗氣了個夠嗆。
他咬牙切齒了半日,發現自己不管怎麼都說不過這群人,最後索性氣得拂袖而去。
眼見得秦釗就這麼走了,才有一人冷哼一聲道:“衝咱們擺什麼侯爺的譜兒呢,不過是個承襲的公子哥兒,毛兒都還沒長齊呢。”
他這話一出,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應和。他們都是一群三四十的男人了,雖說這官職低了些,可是這京外的官跟京城的官可是大大的不同。
京城裡一塊磚頭扔街上,隨便砸到一個人都得是個七品官。可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兒,七品知縣那就是個爺。
五品的知府那就是個祖宗。
至於他們這些三品的和二品的,更是偌大山東的土皇帝了!
如今秦釗想要拿捏他們,當真是白日做夢呢。
秦釗在這裡吃了虧,回去之後想了想,便讓人給京城裡送了信,命人八百里加急,將這裡的情況告知給皇帝。
現下齊明磊得了時疫,看情形是糟糕的很,他又問了大夫,聽得大夫的意思,怕是這齊明磊時日無多。秦釗不可能看著他就這麼死了,所以眼下唯一的指望便是請皇帝派太醫過來了。
只是不知,還能不能趕得及。
……
這廂的訊息,自然瞞不過顧清池。
聽得屬下的彙報之後,顧清池哼了一聲,淡淡道:“讓他作去。”
總歸那齊明磊的命是保不住了,他能作出什麼么蛾子來?
況且,現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東西都收拾好了麼?”
那隨從恭聲道:“回王爺,一應俱全,咱麼隨時可以準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