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晚宴……”啟鈺欲言又止。
若是不知託雅的底細,今夜必然要恭恭敬敬地去,現在何必去討那個沒趣。
“不去了,我心中自有打算。”頓了頓,青芒又開口,“啟鈺,此次和親怕是艱險重重,你可想好了?”
啟鈺沒想到青芒說這些,愣了下立馬跪下,“公主,無論刀山火海,只要公主一聲令下,啟鈺定心甘情願,萬死不辭!”
待啟鈺抬頭,青芒已走遠。
啟鈺慢慢起身,望著那抹貪戀已久的倩影,心想:公主自從水中被救起,性子少了些任性,多了些沉穩,對他也沒有之前的厭惡與呵斥,能得她一笑,世道再難又怎樣呢?
第二日,風平浪靜。
第三日,有人來報,可汗回來了,在單于庭等候。
“給我梳妝。”青芒吩咐。
之前,落水後不要梳妝是以為能見到可汗,狼狽和慘白的臉色或許更能激起他的憐惜,現在不同了,她必須精心梳妝。
半個時辰後,一切妥當,青芒蒙上面紗上了馬車。
一段平坦的路後,馬車開始顛簸起來,劇烈晃動了幾下後,陷入泥中不動了。
“啟鈺?”青芒掀開簾子。
“公主,這草原土地本來就鬆散,這段路程不知為何尤其泥濘,明明沒下過雨……馬車現在無法動彈。”
定是託雅知道“如玥”不會騎馬,讓人破壞了草地。
青芒只得經人攙扶,坐上馬背,由啟鈺牽著,慢慢往前走。等到了單于庭,又慢了一個時辰。
“如玥公主,可汗正在用膳,他最不喜歡有人打擾,還請您諒解。”託雅的侍女在門口攔住了青芒。
“這紅鬍子欺人太甚!”獸獸不忿。
青芒什麼也沒說,抱著手爐立在寒風中,這會連個擋風的馬車也沒有,直到渾身都凍透了才被請進帳庭。
岱欽正在跟託雅喝著茶,說笑著什麼,很開心的模樣。
兩人一見青芒進屋,都停了下來。
青芒行過禮,坐在一旁。
“可汗,你可不知如玥公主金貴地很,我準備了晚宴請都請不來,準備的宮帳住也不住就去了沒建好的宮殿。”託雅說著,身子向岱欽微傾,話裡行間透著委屈。
岱欽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回可汗,可敦,我本還未與可汗行嫁娶之禮,同行人多不便叨擾可敦,不如在父皇吩咐修建的宮殿裡暫住幾日,再等可汗定奪。至於晚宴未能到場,如今日一般,路途十分泥濘,如玥騎馬不便,待趕到可敦已歇息,實在不便久留,只得趕回。”青芒平淡地解釋,可字裡行間都是反訴託雅照顧不周。
託雅未等岱欽開口,便站起來,走到青芒身邊。“妹妹可知,我們草原的女子各個會騎馬,能歌善舞,哪見過如妹妹這般蒙著面出門的,可是漠北的風格外關照這中原的女人?”
岱欽聽罷“哈哈”笑了,他一貫喜歡如託雅這般直爽的女子,尖嘴利舌,沒有一點矯揉造作,毫不留情中透著俏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