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只是看著他脊背上的猙獰,就渾身雞皮疙瘩四起,覺得生疼。
原因專業的關係,她也親眼見過不少的屍體。可從來沒有哪一具屍體上的傷痕,比權煜皇身上的傷痕,來的多,來的猙獰,來的可怕。
就是那被性格變態的兇手虐殺過的屍體,都沒有他這個大活人的身體看著讓人不寒而慄!
旁人只是看一眼,就覺得疼,變坐立不安。
偏偏權五爺一副慵懶的樣子,還能戲謔的搓揉著安寧。
好像這樣的傷勢……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沒錯兒,權五爺有今天的財勢地位,那還真不是憑空得來的,更不是從老祖宗手裡繼承來的。
那是他用身上這一道道深淺不一,從橫交錯的傷痕拼來的。
一邊從男人不冷不熱的鬥著嘴,安寧一邊跟著他進了房間。挑了一張距離房門最近的椅子坐下。可還沒坐下,蒙古大夫就不樂意了,“你以為我讓五爺喊你進來是幹啥的?還不就是為了讓你幫忙麼。別坐著了,趕緊過來。”
安寧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看清楚了,我是法學生,職業律師。”
不是醫學系的小護士。
“法學生?畢業會成為法師嗎?”蒙古大夫衝她翻了個白眼,“趕緊的少囉嗦。把五爺的胳膊按住。我還怕他等會兒一疼,反手給我一槍。本來麼,我跟他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
安寧無語,“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是不會以醫生跟傷患的身份坐在對面。”
“情況有點複雜。回頭有時間慢慢跟你八卦。”
安寧看看光著上半身的傷患,又瞅了瞅看著就不專業的蒙古大夫,樂了,“再複雜,也不會比我跟權五爺的情況複雜了。”
莫名其妙的被他壓在身下兩次,好好的訂婚宴也被他攪黃了。找上她的原因是兇殺案,可目前為止有關兇殺案的事兒,幾乎沒提起過。她的生活他處處橫插一腳,把她平靜的生活徹底攪了個底朝天,偏偏她的夙願能完成,也是他的功勞。
複雜……
嗯,只有複雜能形容。沒有第二個詞兒了。
“你們倆算啥啊。”蒙古大夫嗤嗤笑了幾聲,“他姓權的殺了我一家幾十口人,獨獨留我一命。他殺你家誰了?”
安寧:“……”
“可我也是因為他殺了我家幾十口人,才能從那深不見底的監牢給逃出來。”蒙古大夫說到這兒,拿起酒精棉惡狠狠的在權煜皇的脊背上擦拭,不像是消毒的大夫,更像是去魚鱗片的廚子。
“我這種才叫複雜,明白不?”蒙古大夫的表情,真的很複雜。
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