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坐在木桶中,閉著眼睛的臉色蒼白的男人,平靜的問道。
老劉頭兒‘嗯’了一聲兒,“挺胸抬頭的,驕傲的走了。”
挺胸抬頭?
驕傲?
明淮九將眼睛淺淺的眯成一條縫兒,“她可不是那說放手就放手的痛快人。我怎麼聽著,她剛才旁邊哭了很久?”
“是哭了很久。”老劉頭兒一五一十的回答,“大小姐那樣哭,我都怕她身體扛不住。是權夫人,她上去應該是將大小姐臭罵了一頓,聽語氣還是挺嚴厲的。被權夫人罵過之後,大小姐就像是大小姐了。”
說到這兒,老劉頭兒苦笑一聲兒,“九爺,因為大小姐,咱們不但丟了與蔣氏集團的合作,怕是還要丟了權五爺這個互相利用互相幫助的合作人。”
“這點你自然不必擔心。”坐在木桶中泡藥浴的男人,臉色固然蒼白,可那神情卻孤傲到了極點,眼角眉梢都透著自負的倨傲與凌厲。
“她若是個會因為我拒絕了欣然便給權五爺吹枕邊風的女人,那也算我看錯了她。安寧,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普通女人。”
老劉頭兒深深衝木桶中的男人的背影鞠躬,“是,若權夫人是個普通女人,她也不會入了九爺的法眼。”
“什麼法眼不法眼的,好女人,是個男人都喜歡。而我,是個男人,自然也不例外。權五爺的眼光一向好的厲害,他娶回家的女人,我就是沒見過,也知道絕不會是個普通的女人。”
“權夫人是很漂亮。”
“她的臉蛋兒,尚且不及她這個人的千分之一。”
“九爺,大小姐她……”
“欣然打小就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她既然決定放下了,那就肯定是放下了。”提起蔣欣然,明淮九那蒼白臉龐上的倨傲凌厲柔軟了不少,“那丫頭,從小就敢說敢做。她是個爽快的姑娘,能喜歡我這麼多年已經是個奇蹟。”
一個對什麼事兒都是三分鐘熱度的丫頭,居然對他……
“劉管家,你說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個好姑娘?”
“九爺,您的確是錯過了一個好姑娘。可您錯過的好姑娘也多了,不差大小姐這一個。”
“瞧你說的。”明淮九無奈失笑,“好像我成了個浪蕩子,整日裡正經事兒不做,就天天去禍害人家姑娘似得。”
“九爺您辜負的姑娘,也不少了。”
對此,明淮九隻是輕蔑一笑,不予置評。
什麼辜負不辜負的,他就沒動過情,何來辜負一說兒?
無非就是一個看上了一個的年輕美貌,一個看上了一個的錢財權勢,擇優而選之下的權衡利弊罷了。別說的那麼神聖。給老劉頭兒一說,好像到真成了什麼忠貞不渝的生死相依了。
著實可笑。
“九爺,老劉頭兒我今天說一句不該跟您說的話——”
“既然知道不該說,那就別說。”
給明淮九這麼一腔,老劉頭兒微微有些愣神,一頓,他的姿態越發的恭敬卑微了起來,“九爺,剛才大小姐叫我老爺爺。”
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