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夫輕輕的撥弄著自己手腕上的硨磲念珠,一臉的無奈與無所謂。
他不想聽,問題是蔣大小姐也沒給他這不聽的機會啊。
也罷,聽聽就聽聽。反正只要能讓這個蔣欣然乖乖的待在他眼皮子底下,無所謂的嘛。他本來就不在乎的事兒聽了,更是不會放在心上。
“只是蔣大小姐,你該不會以為你把這段往事告訴了我,我就會怎麼樣吧?”
“你會怎麼樣?”蔣欣然冷冷的反問。
蒙古大夫懶洋洋的攤手,“比如說……會後悔?會愧疚?會感覺自己害死了一條人命?”
“呵,你會麼。”
“不會。”蒙古大夫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如果會有這種情緒,他當年也就不會將人拒之門外,讓人一點點的在他花房門口嚥氣兒了。
“當然了,蔣大小姐,你別嫌我人老話多。有一句話呢,我想要提醒你。有些事情啊,就算是你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是你道聽途說。既然是蔣部長剛剛高考完發生的事情,那時候蔣大小姐你應該才上初中吧?我可記著你上的初中是全封閉式的,跟我們家小少爺是一樣的,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就是放了暑假麼,似乎還要出國去遊學,我沒說錯吧?當年你在場麼,你親眼看到了麼,你就輕易的下結論。我想這不太妥當。”
蔣欣然狠狠的瞪著蒙古大夫,“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要把髒水潑給誰,直接說好了。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不大氣!”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男人,就是不大氣的男人!
權五她蠻欣賞的。因為權五從來是敢作敢當,這人是權五殺的,他從不推卸責任。甭管背後有什麼理由原因,權五就是一句話,人,他殺的,想報仇儘管去找他好了,這筆賬也儘管往他腦袋上招呼。
從這一點來說,權五真是不知道比這姓白的無良醫生好了太多太多!
一個男人,可以沒有本事,也可以平庸無為。但就是不能沒有擔當,不能不大氣。
“我沒有什麼意思。就是想提醒提醒蔣大小姐你罷了。你聽不聽是你的事兒,說不說是我的事兒。蔣大小姐要是不喜歡聽,你將當我剛才放了個屁。反正蔣大小姐你看我不順眼,我也沒有那麼喜歡你。和平相處是做不到了,那我們兩個人就儘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你畢竟是我們家小少爺的青梅竹馬,是我們嫂子的朋友,還是蔣部長的妹妹。這日後少不了得多往來,我這人呢,這輩子算是栽在權五爺的手裡了,除了這兒,我哪兒也去不了,我也不想去。”
“哦哦哦,我明白了。”蔣欣然暗暗的點頭,“你是不想把路走得太絕。”
“你要是想這麼理解,也未嘗不可。我們兩個人以後少不了得常常見面,做不到和平相處,至少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每次見面,你都這樣對我橫眉冷對的,蔣大小姐你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吧?我們之間的氣氛那麼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別的不說,旁邊的人也是會很尷尬的。尤其是嫂子,她肯定要想辦法化解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不愉快。但我看蔣大小姐是沒有意願跟我化解這不愉快,當然了,這點我也是同樣。所以啊,今天你把你想要說的故事說完了,我呢,你私下裡想怎麼罵就怎麼罵,我不在乎的。但是有旁人在場的時候——”
“你放心,我沒有這麼不識抬舉。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時候,我會當你是空氣。”
“聽了蔣大小姐這麼說,我可真是太高興,太幸福了。”
能夠被蔣欣然當做是空氣,絕對是目前為止他聽到最幸福的一句話了。
他巴不得讓這蔣大小姐給他當成是空氣,聽不見,看不著的。想想看,就感覺很幸福。
彈了彈褲邊兒,蒙古大夫笑眯眯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蔣大小姐,有什麼好故事,娓娓道來。”
他,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