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雲搖搖頭,“不,陸部長你錯了。該去找郝亦花的人,不是我,而是欣然。我應該來找的人,就是你,沒有錯兒。”
陸越川嘆氣,“可是蔣部長,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有意義了。欣然為了我要嫁給郝亦花,別說郝亦花心裡不舒服了,我心裡都很不舒服。什麼時候我蔣青雲的野心,需要用賣妹妹來獲取了?可欣然那丫頭的性格,也不是我能勸得住的。我是勸不住欣然了,所以我只能來找你。把欣然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你。就算她跟郝亦花談的很不愉快,至少,我可以幫欣然善後。不管欣然如何向的,我這邊的態度很明確。就算欣然要嫁給郝亦花,也是因為喜歡,而不是因為我的野心。”
陸越川‘哦’了一聲兒,明白了蔣青雲的意思。
蔣青雲一是擔心妹妹真的會為了他的野心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二來,蔣青雲也的確是個正人君子。既然蔣欣然願意拿自己的婚姻去幫助他,他順水推舟答應就好了,可他沒有。他不願意賣了妹妹的婚姻,也不願意用這種齷齪的手段贏了郝亦花。
之所以跑來告訴他這事兒,蔣青雲是想讓他找一個恰當的時機把自己的態度,讓他告訴給亦花。就算郝亦花要娶蔣欣然,亦花也得明白,這個女人願意嫁給他,不是為了感情,而是另有所圖。
“其實怎麼說呢……”陸越川笑了笑,人家蔣青雲都很坦誠了,陸越川便也就直說了,“有時候另有所圖不怕,人麼,要是不圖點什麼,那也就奇怪了。就算是相愛的兩人結婚,不也是圖對方這個人麼?所以我真的挺替亦花謝謝你的。至少,你肯坦誠相見。”
“陸部長,我蔣青雲為了野心可以不折手段。但這個不折手段裡,並不包括利用和玩弄別人的感情。我跟欣然說的很清楚了,這世界上,唯獨真心不能辜負和玩弄。我也不希望欣然走上彎路。那畢竟也是她的婚姻,我希望她幸福。”
“好的,蔣部長的意思我充分的明白了。”陸越川想了想,問道:“這樣,既然是感情的事情,就還是先讓大小姐跟亦花兩個人去談。如果大小姐肯直言相告,並無隱瞞,該怎麼選擇那是亦花的事兒。可如果大小姐沒有直言相告的話,我這邊會看著找個恰當的時機跟亦花談談。蔣部長,你覺得這樣如何?”
“這就是我所想的。”蔣青雲衝陸越川微微欠身,“謝謝你,又麻煩了你一次。”
“這個真不用客氣。亦花是我兄弟嘛。”陸越川知道,私事兒已經說完了。估計這也是為何蔣青雲會比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來的原因。他跟蔣青雲約好了是吃中午飯的時候碰面。結果蔣青雲現在就來了,估計就是要說這個事兒了。
現在私事兒已經說完了,該談談公事兒了。
陸越川拿起那部紅色的座機,電話倒是接通了,卻沒有人接聽。
蔣青雲問,“權五爺不接電話?”
“估計是不想讓我打擾他跟嫂子吧。”陸越川也很無奈啊,每次只要一遇到嫂子,五爺肯定是事事以嫂子為先的。主要還是因為九處有他幫五爺盯著,所以五爺一點都不擔心。
蔣青雲笑了笑,“本來也是我提前到了。陸部長你忙你的,我去休息室等。”
“不必——”陸越川一口回絕,“真的不必。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就在我辦公室等。不過我要忙公務,可能會照顧不周。”
“既然你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就別客氣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坐著看會書也好。”蔣青雲說著,還真從他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本書。
陸越川掃了一眼,“這本人物傳記,我也看了很多遍。”
那本書,雖然很乾淨,但明顯是被人翻閱了很多遍。顯然蔣青雲也把這本書看了許多許多遍。
蔣青雲翻到上次看的地方,隨口說道,“月笙先生最廣為流傳的就是他的為人處世,我到底是外交部的副部長,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陸越川只隨意的從鼻尖兒‘嗯’了一聲。兩個人,一個處理公務,一個看書,辦公室裡只剩下了沙沙寫東西的聲音和翻書的聲音。
氣氛麼,倒是十分的祥和了。
募地,電話鈴音響起,打破了這份平靜的祥和。
“五爺,您忙完了……哦,沒事兒。就是蔣部長提前來了。我就尋思著問問你在哪兒呢……這樣啊,我知道了,您去忙。我會幫您招呼好蔣部長……嗯嗯,五爺再見。”
結束通話了電話,陸越川迎上了蔣青雲的目光,簡單一句話解釋,“五爺正要出門去送嫂子,送完嫂子就會回來了。蔣部長再等會兒吧。”
“好。”
於是乎,陸越川又繼續處理他的公務,蔣青雲則繼續坐在沙發上看書。
另一邊兒,安寧一邊繫上安全帶一邊問,“跟陸師爺彙報完畢咯?”
權煜皇發動油門,好笑的斜睨著她,到沒有搭理她的調侃,“昨兒睡的怎麼樣。”
“挺好的。”安寧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鬍渣,“有蒙古大夫的藥浴,我睡得特別好,都沒有做夢的,一覺睡到天亮。反倒是你,肯定沒睡幾個小時吧?該刮刮鬍子了。”
“五爺留著鬍子也挺帥。”
“又臭不要臉了。”安寧撇撇嘴,“九處那麼忙,你怎麼還來送我。不需要的,你不是給我安排了很多保鏢嘛。”
“得了空,就來看看你。誰知道蔣青雲提前到了。”權煜皇只斜睨了一眼她眼底的烏青,便知道她是在扯謊。哪裡像她說的,一夜好眠。但他也沒拆穿她。只要一想到馮教授,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老白都已經彙報過了,他就跟個賊一樣的趴在臥室門口聽牆腳。老白說,到了後半夜那翻來覆去的嘆氣聲才結束。算算看,她也睡了四五個小時。很好了,比他預計的好了很多。他本以為,她一晚上都睡不著的。
有些事情,他可以陪在她的身邊,但說到底,還得她自個兒扛過去。他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邊,別的,他幫不上。
安寧早晨不到七點就起床了,從來都是不施粉黛的人,今兒特意化了淡妝。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看出來她一夜輾轉反側睡不好,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