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不該問我，你得問杜檢官。”

一聽權煜灝這話，不等安寧詢問，杜冰就立刻說道，“那個陸部長並沒有跟我說什麼特別的話。至少，就算是他說了什麼特別的話，我是沒有聽出來的。”

安寧擺擺手，沒多少興趣，“不說這些了。陸師爺如果打定了主意要把汪華晟給誘騙出來，他有的是辦法。就算不透過杜檢官，他也有其他的辦法和渠道。現在就不要糾結這些了，只要煜灝的任務順利完成就萬事大吉。杜檢官，今天真的太對不住你了。”

杜冰腦袋一點，“你的確是對不住我的厲害。不過算啦，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問個清楚。暫時，我就先放過你一次。對了，我還得跟你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是田小甜吧。”安寧閃了閃目光，表情有些暗淡，“杜檢官，小甜的下落……你就別打聽了。打聽的那麼清楚，對你沒好處。我只能跟你說，小甜她做錯了事兒，她、她回不來了。”

杜冰卻顯得很固執，“到底是回不到高檢院來了，還是永遠也回不來了？安寧，這件事兒，你必須跟我說清楚。當初是你天天把田小甜帶在身邊，久而久之，我跟那姑娘也親近了起來。是你把她帶來我身邊的，現在你又要我別追問她的下落。安寧，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點？”

“她……”安寧閉了閉狐狸眼兒，不願意欺騙杜冰，更何況也沒辦法一直騙下去，“小甜她……死了。”

“她做了什麼事非死不可？安寧，我無疑去探究你們權貴之間的明爭暗鬥，爭權奪利。我沒興趣知道，我只想知道，我在辦公室的小助手，到底為什麼才死的。”

“杜檢官，你別逼我了。我不可能跟你說的更多。”安寧拉住了杜冰的手，“你要是信我，就別問了。是田姑娘她自個兒做錯了事兒，誰也救不了她。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會救她。但就算是我，我也救不了她。”

權煜灝不忍心看到杜冰如此的逼安寧，他說道，“杜冰，你別為難嫂子了。田小甜死了，她心裡比你更難受。知道麼？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吧，不是嫂子不救田小甜，而是嫂子救不了田小甜。陸師爺要的人，有時候連我哥也保不住！”

“又是這個陸部長，哈？”杜冰冷冷一笑，“找個時間，我可真得會會這位陸部長了。到底是九處哈，殺個人連理由都不需要。”

“九處殺人，何須理由？想殺就殺了。”權煜灝順著杜冰的話說，明顯是氣話，“汪華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在你眼前的活生生的例子。九處就是要汪華晟死，當著你這位檢察官的面兒，我也能殺了他。你還奈我不何。”

“煜灝！”安寧瞪了一眼不嫌事兒大的傢伙，輕輕的拉過杜冰，“杜檢官，我想用了幾天，田姑娘的死就會有個結果。如果到時候你對這個結果有不滿的話，你再來找我，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現在就要。”杜冰很堅持。

她也是一個十分重感情的人。如果不是安寧總把田小甜帶在身邊，漸漸的跟她也有了朋友的感情，杜冰才不會詢問這麼多。重感情的人就是如此了，一旦把誰當做了自己身邊的人，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肯有任何的疑惑。

安寧實在是沒辦法了，她今天剛剛利用——不說利用吧，至少是有愧於杜冰的。田小甜的死……也沒有牽扯太多的東西。

想了想，安寧還是坦白了，“田姑娘的父母……似乎遇到了很大的問題。這個你應該有所察覺的。”

“嗯。”杜冰點頭，“她經濟上出現了問題，這事兒我一清二楚。從一進高檢院起，她就是一副豪門千金的做派。吃飯從來要下館子，最近一段時間，我發現她開始在食堂吃飯。再後來，她連食堂都不去了。我問她，她只說自己在減肥。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她連在食堂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我偶然間發現，她在網上底價出售她那些奢侈品。我再三追問之下，她也只跟我說是她爸媽要逼她回老家結婚，她不肯，爸媽就斷了她的經濟來源。我還借給了她一萬塊錢。雖然不多，但至少能讓她吃飯。”

畢竟再多的錢，杜冰也拿不出來的。

“不是田小甜的父母斷了她的經濟來源，是她父母出事兒了。”儘管逃生通道里一個人都沒有，但安寧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她父母貪汙受賄被雙規了。我也是在田小甜死後才知道的。”

“她父母被雙規和她有什麼關係？九處總不能拿這個理由，就隨隨便便把田小甜給處置了吧。”

“當然不會了。杜檢官，你剛剛也見過權煜皇了。你覺得他是草菅人命的男人麼？”

杜冰沉默了。她自然是不認為權煜皇是個會草菅人命的男人了。可九處的名聲……實在是聲名狼藉，她信得過權煜皇，卻信不過九處。

偌大的一個部門，從上到下，哪裡能是權煜皇一個人盯得過來的？權煜皇沒問題，九處的高層也沒問題，但總會出現那麼幾個害了一鍋粥的老鼠屎不是麼？

哪怕是高檢院，不也是如此麼？太正常了。

“嫂子，我來說吧！”權煜灝見安寧還是不忍心把田小甜乾的那些齷齪事說出來，當即就急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維護那個差點害死你的人？嫂子，你也太傻了吧，田小甜根本就沒把你當朋友。她要是把你當朋友了，就不會跟別人一塊把你置於死地！杜檢官，我嫂子被人追殺這事兒，你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