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梟,一個可以和權五爺並駕齊驅的男人。
他的那些‘光輝事蹟’真說起來,可一點都不比權五爺的差,同樣的‘精彩’到了極點。
權家大宅。
偌大的客廳裡,並沒有開燈。可藉助窗外的路燈以及淡淡的月光,兩個單兵作戰能力強到恐怖的男人,卻猶如在白晝一般,看的清清楚楚。哪怕是對方臉龐上一個最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們都能夠清楚的捕捉到。
真說起來,權五爺也還算是蒼梟的前輩來著。
畢竟權煜皇可是很小就被送去了特戰旅,他進特戰旅的年紀,是根本不夠的。蒼梟進入特戰旅的時候,人權五爺都已經是特戰旅的老兵了。
當然了,絕對不會有人提什麼前後輩的事情。這不是找死麼?
蒼梟和權煜皇的戰友情,是外人所想像和理解不到的。
也沒人知道這兩個人在特戰旅互為競爭對手的男人,這深厚的戰友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是在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深厚的。
外人所知道的,大概就是剛才權煜灝跟南宮姬所說的那件事情了。
權煜皇用一雙手,從死人堆裡,一點一點的刨,把被埋在無數屍體下邊的,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兒的蒼梟給刨出來,然後一個人揹著蒼梟,在山窮水盡的情況下,揹著他徒步行駛了超過三百公里的誇張距離,最終救了蒼梟一條命。
要知道,在經歷了那樣激烈的戰鬥之後,權煜皇也已經是窮弩之弓,不管是體力還是他的受傷之嚴重,都已經是不曾經歷過殘酷戰爭的人,遠遠無法想象的。就是在那種情況之下,在沒有任何食物的嚴峻環境下,權煜皇揹著奄奄一息的蒼梟,徒步行走了超過三百公里的距離,最終救下了蒼梟一條命。
權煜皇當時根本不知道蒼梟還活著,他只是不肯死心,不肯相信自己的戰友們全部犧牲,他不管不顧的刨,就用兩隻手,十根手指頭的去刨屍體堆。屍體堆裡,有戰友的,也有敵人的。權煜皇就那樣拼著一口不認輸的氣兒,刨,刨……直到,刨除了唯一還有氣息的蒼梟。
外人所知道的,大概也只有這件事情了。
從那次之後,蒼梟對外宣稱他受傷嚴重,留下了後遺症,他已經無法再支援去執行任務,當特戰旅的兵王。蒼梟的退居二線,成為了特戰旅最出類拔萃的教官,也是從那之後。而他跟權煜皇深厚無比的戰友情,卻不是從那次才開始的。
兩個人都在特戰旅的時候,都為了那個‘兵王’的稱號,使出了渾身解數的努力。兩個男人,誰也不願意把特戰旅只有一個的‘兵王’稱號拱手讓給對方。權煜皇和蒼梟,是最大的競爭對手,這點沒錯兒。可他們兩個,卻是良性的競爭對手。
因為有彼此這個強而有力的競爭對手,所以他們彼此更加的努力,更加的勤奮。一點都沒有因為這個競爭關係,而對彼此有任何看法。相反,這兩個男人在很多年的競爭關係中,越發的敬佩對方。
男人之間,是會因為這樣的競爭關係,而彼此因為知己的。
權煜皇和蒼梟,就是如此。
當他們還年輕氣盛的時候,為了爭奪特戰旅僅此一個的‘兵王’名號,每天從各個方面,不僅僅是訓練場上,還有日常生活中都在競爭的期間,早就已經結下了深厚的情分。
這些,卻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佬們所不能理解的了。
掛了電話之後,在黑暗中的權煜皇平靜的注視著自從他離開特戰旅之後,就再也不曾見過的老友的臉龐,半響,他才開口。
“弟妹還好麼?”
一開口,卻隻字不提他請蒼梟過來要幫忙的事情。
提到自己的妻子,蒼梟那張.萬年冰冷沒有表情的臉龐上,居然也露出了溫柔的笑意,他點點頭,“她很好。雖然偶爾會因為……還是很痛苦,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她很好,我們也很好。儘管還有傷疤不曾癒合,永遠也無法癒合,但我們現在,很好。”
或許是真的很好吧,蒼梟一連說了好幾個‘很好’。
權煜皇點點頭,“那就好。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讓南宮給她進行催眠。讓她徹底的忘記那段過去。”
蒼梟無比堅定的搖頭,“不必了。儘管那段過去令我們兩個人都痛不欲生,可再痛不欲生的過去,也是我們兩個人的回憶。不管是好是壞,我都不希望她忘記,她也不希望忘記。”
權煜皇卻對此抱有不同的意見,他說:“你能堅持得住,不代表弟妹也堅持得住。她很脆弱。”
蒼梟挑眉,“她是沒有安寧堅強。可也沒你說的那麼不堪一擊吧。”
“你已經錯了一次,差點失去她。別再錯第二次。”權煜皇很少用如此語重心長的語氣跟誰說話,“她之前來京城的時候,我們見過一次。看的出來,她很痛苦。可因為她不想你擔心,所以她一直在隱忍。聽我一次,帶她去找南宮。讓她徹底忘記那段過去。這對她對你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蒼梟沉默了。
權煜皇從來不願意干涉插手別人的家事兒,可這次,他卻再三堅持的說道,“這一次,聽我的。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就讓南宮去情人島為弟妹催眠。那段過去,不要再折磨她了。”
“你……她……”誰能想象的到,特戰旅的蒼梟居然也會有如此遲疑和搖擺不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