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教授說:“我還是按時間順序來講吧。”
“好。”權煜皇點頭,“中間我會是不是打斷你,詢問一些內容。”
“沒有問題。”實現之中沒有了安寧,馮教授恢復了不少的平靜。
他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前邊已經說過了,老安因為調查權家的案子,出了好幾次人為的車禍。這是一種暗示,更是一種警告。不光是我,就連當初找老安接下這個案子的當時高檢院的領導,都已經勸老安算了吧,這個案子,不是我們能夠插手解決的。”
陸越川忽然問道,“等等——馮教授,當時高檢院的領導,現在還活著麼?”
“幾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馮教授回答。
“好,您繼續。”
“老安卻很固執,他說雖然他還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但明擺著的權家是遭人陷害。老安不光在調查權家的案子,他還在調查權家尚且年幼就離奇夭折的三個兒子的死。他說權家的兒子,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孩子都還小,就這樣被人害死,太無辜了,他一定要給三個孩子沉冤得雪。老安斷定,害死權家三個兒子的人,一定就是陷害權家的人。所以他將兩個案子合併一起偵查。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老安找到了證據。其實當時人人心裡都明白,權家是被陷害的,權家的三個兒子也是被人害死的。證據多的是,只是沒人敢去調查罷了。老安是不怕的,所以他就掌握了證據。”
“而這證據,就是直接導致安檢察長被害死的理由?”陸越川問。
馮教授點頭,“不僅僅是因為調查權家的案子。老安在調查權家案子的期間,似乎還掌握了別的什麼案子的證據。不過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老安沒跟我具體明說。他當時只跟我說,那個利益集團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他們陷害的人,何止權家一個。老安原話是這麼說的,我再具體問他,他就只說我要是知道了,也會有危險的,為了我好,我就別問了,他也不會說。”
權煜皇平靜的點頭,“馮教授,繼續。”
“其他的也沒什麼了,老安為了我的安全,不願意跟我透露的太多。那些人倒是找過我,他們曉得我跟老安的關係,也知道老安找過我許多次,他們希望我能夠把證據從老安的手裡騙過來。就算沒有辦法把證據從老安的手裡騙過來交給他們,他們也希望我能夠問出來老安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他們好有個準備。”
權煜皇語氣平靜,“你答應那些人了。”
“不——”馮教授情緒十分激動,“我沒有答應那些人!我告訴他們,老安來找我,純粹就是來喝酒的!他心情鬱悶,來找我喝酒,但有關案子的事情,老安一個字兒都沒有跟我說。那些人相信了!我當時真的沒有見利忘義,把老安跟我說的東西告訴那些人!”
“馮教授,你別激動。”陸越川按住了安寧的肩膀,強迫她在沙發上乖乖坐好別亂動,“我們相信你的話。安檢察長的為人,我們都清楚。那些人也很清楚。安檢察長心情鬱悶,來找你喝酒,這很正常。他嘴巴那麼嚴,有關案件的一個字兒都不會說出去,這也是一定的。”
“真的,老安最開始找我的時候,就只是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他痛恨那些人為了利益不折手段,可關於案件的具體內容,老安一個字兒都沒有跟我說。”
“我相信你。”權煜皇開口了。
如果馮教授是一個見利忘義的人,那麼安檢察長也不會把他當做是自己的朋友。在自己偵辦案件遇到困難的時候,還跑去找馮教授聊天訴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麼人跟什麼人做朋友。
關於這點,沒什麼可懷疑的。
至少在最開的時候,馮教授是不曾出賣安檢察長的。
“轉折,就是在老安最後一次找我的時候。”馮教授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他緊緊的閉著眼睛,表情猙獰,“老安其實找過我許多次,但都是在公開的場合。老安也怕他來找我,給我惹上什麼麻煩。所以每次老安來找我,都是在學校。我們兩個人談話,也都是在辦公室。外界所知道的,老安唯一一次找我,其實就是老安最後一次來找我,在我的家裡。”
“嗯。”陸越川點頭,“外界都說安檢察長是臨死之前找過你一次。就是那一次安檢察長找你,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安當時已經掌握了能夠替權家洗脫罪名的實質性證據。他很清楚,他掌握了這證據,就一定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但老安不怕死,他是為了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寧願自己去死的人。老安……他告訴我,高檢院中的阻力,是他面對的困難中最大的。那些人的手段,無非就是威逼利誘,老安根本不怕。但來自於高檢院的阻力,才是讓老安無法再偵辦案件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