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追命紅著眼眶,“是啊,老白的花房雪景真漂亮。怎麼,你也來賞雪的?”
“這麼好的風景,就許你們欣賞,不許我來看啊?”林晚晚跟小追命之間也已經習慣了相互鬥嘴,兩個人似乎就是沒有辦法坐下來好好說話。總是要鬥上兩句嘴,不鬥兩句渾身就不舒坦似得。
蒙古大夫伸手給林晚晚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真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一起賞雪。”
“說什麼瞎話呢。當然可以了,這還用想麼!”林晚晚瞪了一眼蒙古大夫,“只要你願意,以後每次下雪我們都能坐在一起賞雪。”
“要是越川也在的話,就好了。他那個人,一身的窮酸書生氣。如果他在的話,一定會迂腐的念上幾句有關於下雪的詩詞歌賦來。”蒙古大夫幽幽的說。
“就是,常見的詩詞陸師爺可不會,他就會念一些晦澀難懂的,不常見的詩詞。然後看我們一臉不解的樣子,再洋洋得意給我們解釋這詩詞的緣由和淵源。”林晚晚伸出手,仕途想要接住一片雪花,可惜這場雪下的並不大,雪花剛剛落在她的手心,便迅速的被融化掉。
小追命嘴巴一列,又想哭了,“我想陸師爺了。”
“我們都很想他。”蒙古大夫算是這三個人裡邊最成熟的了,他說:“可我們已經失去他了,我們已經失去越川了。現在,就讓我們放肆的再懷念懷念越川。以後,都不要再想他了。至少……在事情結束之前,我們不該再去想越川了。”
三個人,又都沉默了下去。
蔣青雲找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三個人靠在一起坐在臺階上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間,蔣青雲有些不忍心去打擾他們,也不忍心破壞他們的安靜。
他甚至就差一點忍不住,要把陸越川並沒有拋棄他們,陸越川也不會被幽鬼暗殺掉的消事情告訴給他們了。
幸好,蔣青雲忍耐住了。
“很抱歉,我帶來了一個沉重的壞訊息。”蔣青雲一開口,就讓坐在臺階上沉默的三個人,變了臉色。
“蔣青雲,我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你。”杜冰跟在他的背後,冷冷的說道,“你現在在我眼裡就是一個瘟神,你只會帶來壞訊息。”
顯然,去九處找了蔣青雲,並且跟蔣青雲一起回到花房的杜冰,是已經提前知道這個壞訊息內容的。
對於杜冰的評價,蔣青雲只能苦澀的一笑而過。
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計劃就是如此,他就是給他們帶來一個又一個‘壞訊息’的人。如果他可以選擇的話,他也希望充當英雄的角色,他也不想拿到瘟神的劇本。
但這是他的任務,他別無選擇。
“夫人醒來了嗎?郝助理又回來了嗎?”蔣青雲問。
蒙古大夫搖搖頭,扶著小追命的肩膀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夫人快醒了,郝助理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喊他回來。”
“夫人還沒醒……也好。這壞訊息,我也不想當面告訴她。”蔣青雲表現的非常低沉,他說:“就當我是懦弱好了,這些事情,就辛苦你們去跟夫人說了。”
小追命和林晚晚緊張的望著蔣青雲,兩個平時最嘰嘰喳喳按捺不住的小麻雀,這次都不敢再開口。
因為他們只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得到什麼壞訊息。可其實就算他們保持沉默,該來的壞訊息,蔣青雲也還是會說出來。
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蒙古大夫沉默的轉身回到花房裡,去給郝亦花打了電話。得到的結果是,郝亦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二十分鐘就能到。
“那就在這兒等等郝助理吧。”蔣青雲恪守著和安寧之前的約定,他拒絕了蒙古大夫的邀請,沒有進花房,而是站在門口等待。
杜冰抖了抖肩膀,搓了搓雙手,哈了口白氣兒,“這兒的風景這麼漂亮,我之前居然都沒有看到。”
不是沒有看到,而是總是行色匆匆的,沒有留意到。
不光是這裡的景色,生活中很多的景色,她都因為每天的忙忙碌碌,每天都會經過,卻從來沒有留意過。
在看到了安寧跟權煜皇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之後,杜冰忽然有一種深深的質問——
他們每天這樣忙,忙這個,忙那個,忙各種各樣的事情,到底在忙些什麼?他們這麼的忙,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忙的結果,是什麼呢?他們能得到什麼呢?
忙是真的忙,但好像這麼多年,也沒有忙出一個什麼結果來。反而,把生活中很多的‘美景’都給忽略掉了。
花房外的景色,說實話,算不上什麼良辰美景。已經是深冬,庭院裡種植的樹木花草全都已經枯萎。光禿禿的,真沒什麼可美的。雪下的也不大,雪花也沒能堆積在樹枝上,更沒能落在地面上積攢出一片雪地。反而因為人來人往的走動,讓石子鋪成的小路上變得溼溼嗒嗒的,看上去……不但沒有什麼美感,反而還顯得有點髒。
這樣的景色,的確稱不是美景。
可幾個人包括蔣青雲在內,彷彿都欣賞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