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的人,真的跟小孩子似得。”
杜冰輕輕的拍打著馮教授的手背,跟安寧一起坐在床墊上,笑著說:“特別的情緒化。”
剛才安寧陪著馮教授聊了一會兒,馮教授哪裡還像是那個法學界的權威啊,根本就像個小孩子。在安寧面前又哭又鬧的,簡直就是一個小孩子嘛。
後來還是安寧哄騙著馮教授讓他喝下了安神的中藥,估計也是情緒波動起伏比較大,馮教授便也沉沉的又睡下了。
根據馮教授自己說,他是在夢裡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他是被噩夢嚇醒的。至於馮教授夢裡遇到的可怕事情是什麼,不必說,安寧也猜得到。
這或許就解釋了為什麼馮教授會提前醒來。
如果不是馮教授情緒起伏波動特別劇烈的話,安寧也不願意總是給她師父喂安神入睡的中藥。是藥三分毒,藥這玩意兒哪能多吃啊。但馮教授的情緒波動特別劇烈,安寧真的擔心他傷到了心神,這才讓蒙古大夫又給馮教授熬了一些安神幫助入睡的中藥。
再次睡著的馮教授,表情卻不是入睡時候的那種祥和寧靜,反而,他眉頭更加的緊鎖,表情看起來也痛苦極了。
在睡夢中,也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可想而知馮教授現在的心理防線,該多有崩潰。
安寧苦笑的看著她師父佈滿了皺紋的臉龐,“你說錯了,我師父不是像小孩子,當然了,有時候他的確是個小孩子。可今天……師父他是……”搖搖頭,安寧只是很心疼她師父。
時隔二十多年了,她師父已經從二十多年前的正值壯年,變成了現在這個白髮與黑髮混雜在一起的老人家。時間是過去了二十多年,可那樣的痛楚與絕望,與二十多年前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二十多年了啊,那個年輕人已經變成了老人家,可那些畜生對馮教授帶來的傷害和陰影,根本就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任何的緩解。
有些傷痛,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癒合的。
但有些傷痛,永遠都不會癒合,只會越來越讓人疼痛。時間越久,這傷痕就越深,便也越痛。
蒙古大夫衝安寧和杜冰招了招手,壓低了聲音的說道:“讓馮教授好好睡一會兒吧,我們去餐廳喝杯咖啡。”
說是餐廳,可花房就是一個方方正正的一居室,餐廳也只不過是利用花架以及盆栽巧妙的被劃分出了一個餐廳的區域。實際上,整個花房就是一個四方的木盒。
聽到蒙古大夫的話,安寧就知道她師父的狀況,不太妙。蒙古大夫肯定是想跟她說一說有關她師父的情況。
給她師父把背角掖好,安寧跟杜冰這才起身來到了餐廳。
郝亦花還是沒有說理由的便回家去了,因為眼下的情況特別嚴峻,所以郝亦花臨走之前也說了,他回家一趟,大概三兩個小時就會再趕回來。雖然不知道郝亦花每天必須回家一趟的理由是什麼,但安寧明白,既然郝亦花不管情況都嚴峻都要回家,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兒,她也不想讓郝亦花來來回回的太奔波,便告訴他不必這麼趕,有事兒的話她會聯絡他,到時候他再趕來也來得及。郝亦花卻非常堅持,只說他三兩個小時之後就會回來。
這樣一來,不管有任何的訊息和情況,他都能夠第一時間陪在安寧的身邊,為她出謀劃策,排憂解難。於是,安寧便也沒有再堅持了。
林晚晚也已經回去了技術支援處探查權煜皇被軍事法庭收監候審的理由是什麼,小追命剛剛也已經帶著他最賴以信任的三人小隊坐上了接大姐回京城的私人飛機。現在花房裡,就只剩下了安寧杜冰以及蒙古大夫。
所以當安寧看到餐廳的桌子上放了四個馬克杯的時候,她有些驚訝,“有客人要來麼?”
蒙古大夫搖頭,“只是出於禮貌習慣性的給不能喝咖啡的人也準備了一杯而已。”
不能喝咖啡的人?
“誰?”杜冰眉頭高高挑起的問道。
“南宮姬,醒來了。”蒙古大夫如此說道。因為南宮姬傷勢比較嚴重,而且多是很怕被感染的傷口,所以南宮姬是被安置在別有洞天裡的手術室,並沒有在花房。
安寧聽到這個訊息,先是一驚,然後便是狂喜,“南宮已經醒來了嗎?!他怎麼樣!”
“不好也不壞。”蒙古大夫實話實說,“還是沒有完全的脫離危險,但目前為止,傷勢也沒有進一步的惡化。中規中矩的情況,還是需要在無菌的環境下再躺上至少一週的時間才能從無菌的手術室裡出來。”
安寧點點頭,“這也已經很好了。”
沒有壞訊息,那就是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