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再拿這種色眯眯的眼神盯著我看,我就讓人把你的眼珠子給剜出來。”蔣欣然說著,一腳不輕不重的踹在了郝助理的小腿。
但當她的腳丫子真踹上去的時候,那力道,倒是被控制住的。
郝亦花也只是笑笑,知道蔣欣然又不是真的要對他使用暴力——不對,應該是……家暴?
“你回來了真好。”
“因為你就可以用色眯眯的眼神盯著我的胸部看了?”
“我如果要盯著女人的胸部看,我看誰不行,為什麼要看你?蔣大小姐,你胸部發育很棒嗎?”郝亦花毒舌的功力,也是不弱的,他語氣壓抑著笑意,目光也上上下下的在蔣欣然的胸口流連,最後,郝亦花做出了判斷,“也就是高中生的標準發育吧。”
“我他媽——打死你!”蔣欣然高高的舉起手臂,卻因為郝亦花輕輕的一聲嘆息,生生的把手臂僵硬在了半空中。
“唉……”
“好端端的,你又嘆什麼氣!”蔣欣然生來就是一個活力少女,她總是嘻嘻哈哈的,不管什麼時候小臉兒上都是掛著笑容,就連她為了明淮九而掉眼淚兒,她嘴角也是上揚的,這樣的一個姑娘,是最討厭有人在她面前嘆氣的。
尤其,還是這樣深沉的,令人心情也跟著一起沉重起來的嘆息。
她真的厭惡極了!
最厭惡!
郝亦花不想嘆氣的,可他開口之前忍不住又先是一聲嘆息,“唉……我是在心疼夫人。”
“好端端的,你又心疼寧兒幹嘛?吃飽了撐的啊?”
蔣欣然因為不曾看到過安寧世界崩塌, 情緒崩潰到無法控制的樣子,所以她才會這麼說。不是因為她不關心安寧,恰恰是因為她很瞭解安寧,所以蔣欣然才會這麼說。
“知道不,寧兒不是需要我們擔心她的人。她總是把自己的人生規劃的非常棒,她也是把自己的人生過的非常好。我們有時間擔心她,不如想想看怎麼樣才能夠幫到她。擔心寧兒,是浪費時間,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懂?”
不知者不罪。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了安寧在冰天雪地中的崩潰——不,那是崩壞。郝亦花或許會非常贊同蔣欣然的說法。夫人是不需要他們擔心的人,一切她都可以應付自如。可親眼看到了那個場景之後,郝亦花才更心疼安寧。
因為,當一個人偽裝到了身邊人都覺得不需要去擔心她的程度,那她的人生,該多累?
所以郝亦花才會說,蔣欣然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沒有回來之前,夫人從未露出一個真正的笑臉。”
夫人一直都在笑,她總是習慣性的會揚起笑容,這是她用來保護和武裝自己的武器。她的笑,卻從來沒有發自內心,也不曾開懷大笑。她的笑,大多都是用來武裝自己和掩藏自己情緒的笑。
那是虛偽的、客套的、輕蔑的、倨傲的……等等等等的笑。卻不是開懷大笑,更不是發自內心。她只是習慣性的在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罷了。
那叫笑嗎?
充其量,那也能算作是一個表情罷了!不能算作是笑!
蔣欣然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大眼睛,“郝亦花,你說話就說清楚,別給我說一半還留一半,我最討厭吞吞吐吐的男人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說,你的確才是夫人最好的朋友。因為只有你回來了,我才在夫人的臉上,看到了真正可以稱之為是‘笑’的表情。”
蔣欣然跟看神經病的一樣看著郝亦花,“你有病吧!說話總是莫名其妙的。我就討厭你跟陸越川這樣說話總是高深莫測,神神秘秘的德行。好像顯得你們就是比別人聰明一等。”
總是嘻嘻哈哈的活力少女,也少了一份細膩在。
陸越川這個名字,被他們無數次的提起。因為根本避不開。第每個人是能不提起陸越川這個名字,就絕對會盡量避免的。
蔣欣然則不同,她缺少了一份細膩,她就這麼漫不經心的把陸越川的名字說了出來。讓郝亦花的心尖兒,又抽搐著狠狠的疼了一下。
沒有辦法,蔣大小姐是不細膩的。因為她不需要細膩的去照顧身邊每個人的情緒跟感受,永遠都是別人在細膩的照顧她的情緒和感受。所以,蔣欣然是不曾留意到郝亦花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悲痛。
只有僅僅一秒鐘而已,郝亦花便恢復了正常。一閃而過,就是一秒鐘就消失。
郝亦花勾了勾嘴角,只是說:“等夫人從審訊處回來之後,你就跟她一起去休息吧。夫人太辛苦了,她需要有人陪她好好聊聊。”
就是瞎扯淡的聊聊。
蔣欣然狠狠的搖頭,“這可不行!我還要去忙我的事兒呢!寧兒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可必須要幫她做好。這樣吧,我先去忙,忙完了我再去陪寧兒。”
輕重急緩,她得分清楚不是?
幫寧兒把茶話會盡快搞起來,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