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老隊長能夠理解九處乾的這些髒活兒,可對老隊長這樣性格的人來說,讓他一下子就全盤接受九處,還是有些困難的。當然了,杜冰也聽郝亦花說過了,為了能讓老隊長答應為九處辦事兒,郝亦花也是用了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譬如說威脅啦,威脅啦,威脅啦之類的。
現在,就是讓老隊長對九處有所改觀的最好機會。
如果說郝亦花是唱黑臉的話,那麼安寧就是唱紅臉兒的。
安寧明白杜冰的良苦用心,她也很感謝杜冰,可她認為,真的不需要急於一時。只要慢慢接觸下來,她相信老隊長自然而然就會有所改觀,沒有必要刻意的做些什麼。
所以對於杜冰有意的引導,安寧只是笑笑,並不接茬。
幾次下來,杜冰也察覺到了安寧並沒有這個心思,她便也不再費心思故意把話題往這個方向去引。
等杜冰‘安分’了之後,安寧這才開口表達了來意,“蘇師姐,你去見過寶寶了嗎?”
蘇沫兮帶著口罩,搖搖頭,“我問過郝助理,他似乎並不希望我現在就去見寶寶。這是我自己的猜測,我猜可能是權董事長不太高興我跟寶寶見面。因為寶寶現在很黏著她,也已經很少再說要找媽媽的話。”
“蘇師姐,你是寶寶的母親,永遠都是。我不可能把寶寶從你身邊搶走,大姐更不可能。你不用猜測,的確就是大姐不同意你現在去見寶寶。可大姐不同意你現在見寶寶,不是害怕寶寶見了你,就不親近我們了。蘇師姐,我來就是想跟你說,如果有機會可以讓你的臉……恢復成正常人,不需要天天在戴著口罩,你願意嗎?當然了,風險很大。”
蘇沫兮的面部肌肉已經全部被毀掉,她表現的很激動,可她的面部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多大的風險我也願意!安寧!真的!我也不想以現在這幅模樣出現在我兒子的面前!求你了,我願意!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你怕風險太大,會阻止我。可能夠摘下口罩生活,才是我的夢想!我不能一輩子都帶著口罩生活!”
安寧的確是想要勸蘇沫兮拒絕軍工所的治療——不,那不是治療,那是改造,是實驗!手術是經過了臨床多少年的驗證,而這個,叫實驗。是根本不確定結果,也不保證是否安全的實驗專案!
可蘇沫兮的話,讓安寧無法開口阻止她,輕輕點了下腦袋,“大姐也說不管風險多大,你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我也想以一張不嚇人的臉出現在我兒子的面前。”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蘇沫兮忽然把很多事情都已經看淡了。
道理她以前也明白,可明白是明白,她做不到。或許人只有經歷了這些才能夠真的明白這些道理吧。
她曾經所追求的一切,真的太傻了。
一個愛她的男人,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可愛的兒子,就夠了。
真不知道她以前費盡心機,到底在盤算什麼。
“安寧,我什麼時候可以接受治療?”
“是實驗。”安寧實話實說,“如果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那麼軍工所隨時可以開始。蘇師姐,過程會很痛苦。”
“現在的我,還有什麼痛苦是我所不能忍耐的嗎?安寧,你太小看了。”蘇沫兮認真的看著安寧的狐狸眼兒,“我隨時都可以開始。”
“我猜你就會這麼回答……”安寧嘆了口氣兒,“蘇師姐,我的警衛員就在門口,他會送你去軍工所的。”
“安寧。”
“嗯?”
“你還沒有祝福我呢。”
安寧一愣,隨即衝蘇沫兮笑的很燦爛,“嗯,蘇師姐,祝福你!我跟寶寶等你回來!”
老隊長忽然問道,“她想要搶走你的丈夫,你還願意幫她嗎?”
“如果你知道蘇師姐的這張臉,就是被我丈夫所毀容,那你還會這麼驚訝嗎?”安寧笑著反問。
老隊長一愣,深深的皺起眉頭,“你們……我真的不懂你們。”
“事情有很多,以後有機會的話慢慢說給你聽好了。”安寧並不刻意的在老隊長做什麼說什麼,她反而要把最鮮血淋淋的一面撕開給老隊長看,她看向杜冰,“茶話會很成功,你的功勞很大。如果不是你把蘇師姐找了出來,我就不可能讓蘇師姐在茶話會上撒謊。那麼,我就很難跟海雨晴的命案撇清干係。”
杜冰擺擺手,“哎呀,我們之間就不要這麼客氣啦。小意思,都是小意思。對了,海雨晴真是陸越川派人殺的?確定嗎?”
“兇手的屍體都被找到了,你說確定不確定。”安寧苦笑一聲,“我把你不在的這幾天情況簡單的跟你說一下。後天就是權煜皇上軍事法庭第一次開庭的日子了,到時候你肯定要一起去。不瞭解情況可不成。”
杜冰點點頭,擺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
舒服的靠在了床頭上,還給腿上蓋了被子。
簡單的將情況跟杜冰介紹完畢之後,安寧攤攤手,“你該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杜冰挑眉,“所以還有些事兒,是不該我知道的?”
“真要說起來就太麻煩了,你知道這些就足夠。其他的……等該說的時候再告訴你。”安寧迅速的說完之後,道:“我還是要想辦法殺了陸越川。他若不死,我始終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