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一定要剋制!我知道你現在特別想一刀砍了權五爺,但你必須要剋制住!等回家了你想怎麼砍死他都可以,現在我求你務必要剋制住!”
郝亦花死死的按住了安寧的肩膀,卻驚覺自己居然有點按不住這個已經削瘦到不成人形的女人。安寧的表情微微有些猙獰,她死死的咬著牙根,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了起來。她只是緊緊的捏著拳頭,也沒覺得她有多使勁兒,但郝亦花就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她按回到了座位上。
覺得有些按不住安寧了,郝亦花惡狠狠的衝已經徹底呆了的警衛員低吼,“還不快點給我把夫人按住!”
警衛員還沒反映過來呢,但他的身體已經先於他的大腦對命令做出了反應。
加入了警衛員的力量之後,郝亦花這才把安寧死死的按在了座位上。
安寧一言不發,一雙狐狸眼兒猩紅的死死盯著權煜皇。
“夫人,一定要冷靜!”郝亦花自己都還沒有消化掉剛才聽到的內容呢,可他身為狗頭軍師,必須得在BOSS衝動的時候,他得先冷靜下來,然後幫助他的BOSS一起也冷靜下來。
“陸越川,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越川微微一笑,拄著柺杖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笑眯眯的說:“我什麼意思也沒有,我看不爽權煜皇吧,可我更看不爽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們的行為真讓我感覺發指啊!為了陷害權煜皇,瓜分他的勢力,你們居然連偽造證據這樣的事兒都乾的出來。太喪心病狂了。”
這話從陸越川的嘴巴里說出來,義憤填膺的指責味道真沒有多少。反倒撲面而來一種戲謔調侃的味道。
但就是這樣兒,才更令人氣到爆炸!
“二十多年前你們為了奪取權家富可敵國的財產,你們就偽造了證據陷害了權先生和權夫人。不但差點毀了權氏集團,更殺害了權家一家五口的性命!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你們同樣是為了一己私利,又如法炮製陷害了權煜皇。我倒是想問你們一句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還有什麼事兒是你們幹不出來的呢?”
面對陸越川的質問,蒼老的聲音徹底瘋了。
他哆嗦著嘴唇,顫抖的伸手指著陸越川的鼻尖兒,“你……你……你害我?!”
“老先生,這話您可就說錯了。我什麼時候害你了?我是誣陷了你,還是造謠了你呢?明明是你們在害人,我做什麼了?我什麼也沒有做。我只是看不下去你們的所作所為,揭露了你們的罪行而已。你們偽造證據陷害權煜皇,是我指使的嗎?”
這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陸越川哪裡跟權五爺反目成仇了,他哪裡背叛權五爺了!
明明,陸越川才是對權五爺最忠心耿耿的那一個啊!為了幫權五爺,陸越川這是捨身去做了臥底啊!身份一旦暴露,他隨時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陸越川這是跟權五爺上演了一出苦肉計,也是一出無間道!
形勢,不是在一瞬間逆轉。而是從一開始,這勝局就已經被權五爺給鎖定了。
當利益集團信任了陸越川的一瞬間,他們就已經輸了,徹頭徹尾的輸了。絕無覆盤的可能。
權煜皇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兒,他就那麼隨意的站在那兒,就已經是一派睥睨天下的帝王之姿。
陸越川轉過身,抱歉的衝法官欠了欠身,“很抱歉,破壞了法庭的秩序。但我說的話,每一個字我都願意負責。我現在請求法庭去尋找證據,來證明我所言非虛。對於權煜皇的指控,全部都是無中生有,證據也全部都是偽造的。我有他們偽造證據的一切證據。”
隨後,陸越川笑眯眯的報出了度假山莊的地址,以及他所在的房間,“證據就被我大大咧咧的扔在梳妝檯上,不需要找,進門就能看到梳妝檯。梳妝檯上就擺放著他們偽造證據陷害權煜皇的全部過程。”
大法官都瘋了,真的要瘋了。
這根本就不按照劇本演啊!這跟他手裡拿到的劇本不一樣啊!
他猶豫了一下,當了四十多年的大法官,他竟然第一次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權煜皇勾了勾性感的薄唇,輕描淡寫的說道:“現在派人去陸越川所說的地方取證據來。立刻,馬上。”
還用得著權五爺命令嗎?陸越川那邊話音未落,這邊就已經有九處的人前去取證據了。
陸越川之所以敢當庭把證據的下落說出來,他就百分之百的確定,那些證據沒有機會被利益集團搶先給銷燬掉。
他在利益集團臥底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可不是每天只出出主意‘陷害’權煜皇,或者是發發火罵罵人。他暗中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軍事法庭安靜的掉下來一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鴉雀無聲之中,卻是喧鬧到了極點。
“夫人,求求你了一定要冷靜啊!”郝亦花都快哭出來了,他因為太過於用力,額頭上都暴起了青筋。可想而知,安寧的力氣有多大。
其實安寧的力氣一點都不大,一個女人,又是一個已經瘦到脫相的女人,力氣不可能比一個男人大。但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所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那是驚人的。
“夫人——”郝亦花慘叫了一聲兒。
安寧到底是掙脫了郝亦花的鉗制,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步伐不徐不疾,慢條斯理的向權煜皇走了過去。
什麼法庭的秩序,安寧早就已經顧不上了。
她現在狐狸眼兒中就只有一個人,那個她想要一刀捅死的男人——權五爺。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著下,安寧就這麼不徐不疾的,甚至臉上還能掛著淺淺微笑的向權煜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