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陸越川氣的來回踱步,他伸了伸手又想打人,卻一看到那雙湛藍色大眼睛中的委屈,便生生的給忍住了。他不是不能明白乾兒子的心情,兩年的時間這孩子成長的再多,他畢竟也還只是一個孩子。
年齡擺在這兒,心智再如何成熟,都不可能指望一個孩子能夠做到一個成年人能夠做到的冷靜自持。相比於同齡的孩子——就算是比他年紀再大上七八歲的孩子,他乾兒子都翹楚,已經表現的很好了。
可有時候吧,就是因為他這兒子表現的太好了,總是會讓他下意識的忘記了,他的兒子,今年還不到十歲。他總是下意識的把他兒子當成是和他一樣的成年人來對待。
怎麼說呢?
也不是恨鐵不成鋼,就是他自己心態沒有擺正。他不該對一個還在學習中的學徒,要求他有出師的標準。
頓了頓,陸越川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怒火兒,說道:“權霖,我跟你說過了很多很多次。我跟五爺一天天在老去,你的成長速度必須要快過我們老去的速度。否則,我們老了,你又還沒能獨當一面,這中間出現斷層的幾年時間,我們如何自保?你不是不清楚我跟五爺在成立九處的期間,樹敵多少。你都清楚的,這些人,這些爬蟲,都在暗中窺探著,伺機而動。就等著有一天我跟五爺——”
“乾爹……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
“真知道錯了?”
“嗯,真的知道錯了。這次是我又天真了。我可以自己私下裡再拼命的努力,結果是一樣的。可花費的時間不同,我明明可以走捷徑,我卻要繞路走。乾爹,那現在怎麼補救?”
“用不著補救。”陸越川才是家裡最護兒子的人,他眉頭一挑,冷冷的哼唧,“不過就是揍了兩拳而已,有什麼需要補救的。是對方先嘴賤的你,你動手打人又不是沒有理由。”
他的用意是讓兒子明白他的錯誤,想要成大事者,就不能如此的小肚雞腸。宰相肚裡能撐船,要想成大事,必須有大格局,大氣度,大胸襟。缺一不可。
只要他兒子明白了自己的錯誤,那陸越川絕對是閉著眼睛都要偏袒他兒子的老爹。
權霖感覺特別愧疚,“乾爹,你為了給我促成這次的……”
“當爹的為兒子做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你用不著覺得愧疚。不過權霖,乾爹這次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可是權家未來的繼承人——啊,這個也不一定。等你安媽咪玩夠回來了之後,她——”
權霖一臉無奈的說道,“我知道,我明白。如果安媽咪生下了有權家血脈的孩子,如果這孩子鐵了心要做權家的繼承人,我不會跟這孩子爭什麼的。他想要做權家的繼承人,我就給他做。我會在背後默默的支援他,扶持他,輔佐他,幫助他。”
“嗯,反正這次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下一次再想跟人動手臉紅的時候,你就想想看,你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玩意兒。你高高在上,天之驕子,何必跟幾隻臭蟲一般見識。你什麼時候見過你權爹地跟人生氣?他只會跟家裡人生氣,因為他只在乎家裡人。外人?對他來說,連個屁都不算。”
權霖受教的連連點頭,“乾爹的話,我都記下了。”
“行了,上車吧。”陸越川‘哧溜’一下就鑽進轎車裡了,“我可不想又中暑進醫院。”
天兒實在是太悶熱了,熱到他想要扒皮。
權霖也鑽進了轎車之中,他問,“可是乾爹,我畢竟動手打了——”
“打了就打了,你這次做的不應該,可對面也不是什麼好鳥兒。小孩子打架嘛,一個巴掌拍不響。回頭乾爹幫你說道兩句,這事兒就翻篇兒了。權霖,咱們可以做錯事情,你現在還是個學生,學生當然可以有失誤。不然你當什麼學生,你來當這個師父好了。如果是你乾爹我,那就不能有失誤。”
陸越川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可以犯錯,沒有關係,因為現在你還有我和你權爹地。你犯的錯,我們還能幫你擦屁股。奴兒,犯了錯不要緊,以後不要再犯才是重點。還有,你犯了錯,也不必驚慌失措,別忘了,你可是權煜皇跟陸越川的兒子。你怕什麼?別說是動手打了人,你就是失手打死了人,有我們兩個在,照樣保你無憂。”
“陸先生,你就別再跟小少爺說這樣的話了。”司機忍不下去了,好心提醒,“你前些天才因為太寵溺小少爺,被五爺狠狠的罵了一頓。你還想再被五爺叫去臭罵一通啊?”
“就你他媽多嘴!”
權霖閃了閃目光,“乾爹,你又因為我被權爹地罵了?”
一個‘又’字,足以說明很多的問題。
“小事情,都是小事情。”陸越川連連擺手,“你別在意,還是老樣子唄。他覺得我太慣著你了,可我哪兒慣著你了?”
“乾爹,你是太慣著我了。這次我沒有沉住氣動手打了人,你也太慣著我了。”權霖自個兒心裡都明白。就他動手打人這事兒,他見了他權爹地大氣都不敢出,可他就敢在他乾爹面前嘴硬。說什麼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這麼幹。
這話在他權爹地面前,打死他,他都不敢說。
為啥?
因為他知道他權爹地在這方面從不慣著他,可他乾爹就特別的縱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