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權煜灝也沒有多想。
誰也不會懷疑陸師爺,誰也不會不信任陸師爺。
只不過陸師爺有時候做事兒,真的太工於心計了。有時候還真不是陸師爺想要玩心思什麼的,玩心計這已經深入了陸師爺的骨髓,都成了他的一種習慣。他自己大腦還沒想明白呢,那些‘害人’的小心思,陸師爺就已經全部都計劃完畢了。
說實話,陸師爺這點是挺讓人糟心的。
權煜灝理解的沒沒錯兒,安寧讓他有事兒儘量別去找陸師爺,而是去找郝亦花,原因就在於此。陸越川太工於心計了,以前雖然明白,可體會沒有這麼深刻。這一次,安寧是實實在在的跟陸越川交了手,清楚的認識到了陸越川的可怕,所以心中難免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她對陸師爺,那可是一百萬個放心的。
這時候,郝亦花已經把車停好並且走了下來,權煜灝迅速的說道,“知道了,嫂子,我儘量別幹什麼惹是生非的事兒,最好啊,不管是陸師爺還是郝助理,我都別去找人家。舒舒服服待在我的情人島,才是最簡單輕鬆的。”
“這話你說的倒是沒錯。”安寧點點頭,笑著迎上了走上臺階的郝亦花,“權煜皇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別擔心。”
郝亦花連眉毛都透著兩個大字兒——
擔心!
此刻聽到了安寧的話,他這才放下心來,一開口說話,那冷氣襯得他跟個人體加溼器似得。
“太冷了,嫂子,郝助理,咱們先進去。”
到了住院大樓之後,暖和的感覺迎面撲來,安寧抖了抖肩膀,問道:“蔣部長還活著嗎?”
“還活著,但生不如死。”郝亦花就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問道:“權五爺到底什麼情況?”
已經去病房看望過權煜皇,並且跟陸越川瞭解過情況的權煜灝開口回答,道:“現在初步推測應該是進行脊椎手術的時候,不小心壓迫了某一根神經,這次啊導致了權五顱內的劇痛。解決辦法也很簡單,進行二次手術。”
“如果二次手術也還不成功呢?”郝亦花平靜的問。
“那就只能進行開顱手術了。開腦袋。”說著,權煜灝還在自己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圈,意思是要把天靈蓋給開啟。
郝亦花擰起眉頭,“白醫生看過了沒有?”
“他一箇中醫,你讓他跟著瞎湊什麼熱鬧啊!”權煜灝狠狠的翻了個白眼,“老白是外科醫生嗎?他不是。”
“總要讓白醫生看過才好。”
不僅僅是郝亦花,九處的人對蒙古大夫都有一種執念般信任。甭管這是不是蒙古大夫所擅長的領域,總之一定要給蒙古大夫看過才好。蒙古大夫沒有看過的,就不作數。
“嫂子。”轉過頭,郝亦花望著安寧,“請白醫生來了嗎?”
“那傢伙也彆扭著呢。他氣的要死,說是讓權煜皇死在軍醫院好了,他才不要管。”安寧攤了攤手,也是一臉的無奈,“現在喊他過來,老白肯定不願意來的。他那個人,鬧氣彆扭也很要命。”
想想看也真是可憐悲哀,她的身邊怎麼都聚集了一群鬧氣彆扭各個要命的臭小子呢?一個兩個的,脾氣都臭的不得了。跟糞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郝亦花拍了拍胸脯,“交給我吧。晚點我去跟白醫生碰一面,無論如何他都是五爺的私人醫生。五爺的身體狀況他最是瞭解。就算是要做手術,白醫生如果能夠跟外科醫生討論一下的話,咱們也能更放心。”
“嗯,你看著辦吧。”
說話間,安寧跟權煜灝還有郝亦花三個人——準確來說,他們是一群人。因為每個人的身後都跟著自己的警衛員,還不止一個警衛員。幾個人就來到了病房的門口。
陸越川這次學乖了,就等候在病房的門口。他一看到安寧,就心虛的閃了閃目光,“嫂子……”
安寧連陸越川多一眼都懶得去看,徑直走進了病房。權家大姐就坐在病床邊,斤雞蛋呢握著弟弟的一隻手,還將額頭抵在了弟弟的手背上,此刻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她吸了吸鼻尖兒,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似乎是抹了抹眼睛。
“小妖,你來了。”權鏡一邊說著,一邊從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站起來,想要把位置讓給安寧。
安寧望著躺在病床上的那張蒼白的,又透著弱勢的臉龐,心中一陣一陣抽搐的疼。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拿鼻孔看人的權五爺,周身會流露出這樣……可憐的感覺。現如今躺在病床裡的權煜皇,周身毫無貴氣和氣場可言,剩下的只有生病的可憐樣兒。
心尖兒,就那麼針扎的疼了一下。
在凳子上坐下之後,安寧輕輕的牽住了男人的大掌,把自己的小爪子塞了進去。卻得不到那個大掌的回應,可是掌心的溫度,卻是她所熟悉的。
拿起權煜皇的大掌,就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安寧閉了閉眼睛,不想在大家的面前沒出息的掉眼淚兒。
要麼怎麼說陸師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為人處世是滴水不漏呢?他見狀,輕輕的說道,“大姐,您出來一下好嗎?我有點事兒想跟您說。還有亦花跟煜灝也都一起來,省的我一個一個說怪麻煩的。”
一下子,病房裡就只剩下了安寧跟權煜皇兩個人。
安寧抓起權煜皇的手,用自己的臉頰去蹭他的大掌。
忽然,本該是毫無知覺的大掌,忽然動了一下,然後輕輕的用手指颳了刮她的臉頰。
“權煜皇?!”安寧一喜,“你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