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怎麼幫助權煜皇,更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他減輕一點這樣的疼痛。安寧只好用力的抱著他的腦袋,就像他總是把自己壓在身下一樣,今天她也把他壓在了自己的身體底下。似乎這樣壓著他,他就沒有那麼痛了。
‘噔噔噔——’
輕輕的敲門聲,讓安寧睜開了眼睛。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條縫,露出陸越川的半顆腦袋,他語氣特別輕柔,“嫂子,老白來了。”
“嗯。”因為害怕吵到權煜皇,胸口的腦袋好不容易呼吸才稍微平穩了一些些,他才淺淺的睡著,所以安寧只是從鼻尖兒回應了一聲兒,準備起身,卻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拉住了她。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權煜皇居然幼稚的把她的衣角跟他的衣角綁在了一起。
真是個幼稚鬼,小孩子都不會這麼幹好吧?
心中,微微一疼。權煜皇到底有多害怕她在他睡著的時候一聲不響的離開啊,才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
疼痛稍微減弱了一點點,再加之有嗎啡的功效,權煜皇這才總算是淺淺的睡著了。安寧那邊剛一動,他意識還沒有清醒,就已經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她。
安寧主動握住了他的大掌,“權煜皇,我答應你的我離開之前,一定會告訴你,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對不對?乖,你自己稍微睡一會兒。我去跟老白商量一下儘快給你動手術的事兒,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啊。”
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麼,但權煜皇鬆開了手。
安寧這才一溜煙從病床上跳了下去,病房裡暖氣很足,就算是走廊也一點都不冷。安寧徑直向外走去,陸越川卻給她肩膀上批了一件病號服。
攏了攏肩膀上的病號服,安寧脊背靠在牆壁上,雙手抱臂,“老白,情況你都已經知道了。我的意思是儘快給權煜皇安排手術,他這樣疼下去不是個事兒。你知道麼,嗎啡和鎮定劑都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了!除了儘快動手術,我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蒙古大夫狠狠的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從我住進城堡起,權五爺的身體就是我在負責。我太瞭解他了,就算所有醫生都說他的身體狀況無法支撐一次大型手術,可我相信他能夠扛下來。”
“你跟主治醫生見過面了嗎?”安寧問。
“還沒。我到了醫院就直接來找你了。”蒙古大夫擺擺手,“不用理會他們怎麼說。我說權五爺可以動手術,只要嫂子你相信我,相信權五爺,那咱們就立刻安排手術。我不是外科醫生,我也不是主刀,但只要我們做出了決定。自然會有最好的外科醫生來給權五爺動手術。”
“那就這麼決定了。”安寧當機立斷,絲毫不拖泥帶水,“你認為什麼時候給權煜皇動手術合適呢?要我說,越快越好。最好現在就給他動手術。”
“這個還是要跟軍醫院的醫生們討論過後才能決定。”蒙古大夫咬了咬牙,“嫂子,立刻給權五爺動手術,最大的難題不是權五爺的身體是否能夠支撐得住一場大型的手術,這難題,在咱們家裡。”
“大姐——”安寧慢條斯理的吐出這兩個字兒。
蒙古大夫鬧嗲一點,“沒錯,就是大姐。大姐雖然在商界是很雷厲風行的。但在這種事情上,大姐一定是保守派。讓權五爺多疼幾天,卻讓他的身體養的更好一點再動手術,顯然比現在勉強給他動手術,效果要好,好很多。大姐怕是不會同意我們儘快給權五爺動手術。她會選擇更保守的方案。先養好權五爺的身體,然後再說動手術的事兒。”
安寧狠狠的擰起眉頭,這也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忽然,旁邊的陸越川開口了,他說:“大姐交給我好了。我來想辦法讓大姐同意。或者乾脆不經過大姐的同意,家裡有老白,這邊有我跟嫂子,咱們三個人合力一定能夠瞞住大姐。先給五爺動手術,等五爺進了手術室,大姐就算是知道了,她不同意,那木已成舟,她也沒有辦法。”
“你有把握說服大姐嗎?”安寧問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願意隱瞞大姐。我跟老白是為了權煜皇好,大姐更是為了權煜皇好。大姐選擇更保守的方案,她也不是在害權煜皇。在權家,長姐為母。我們做決定的時候,不該瞞著大姐。有我們三個人合力,想要瞞過大姐太簡單了。問題是,大姐總會知道的吧?那時候,怎麼辦。”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提前就告訴大姐,並且說服她同意儘快給權煜皇動手術。
陸越川咬了咬牙根,“嫂子,這次我真的不敢跟你打包票。我只能說,我盡力而為。把握麼……一半一半。”
“你先去試試看吧。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再瞞著大姐好了。”
“嫂子,你可想好了。我一旦沒能說服大姐的話,咱們可就瞞不住她了。”陸越川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大姐都知道了我們想要提前給五爺動手術,你覺得她會不防著我們先斬後奏嗎?嫂子,你現在就得做決定。到底是賭大姐會同意的這一半的機會,還是直接來個先斬後奏。你怎麼說,我跟老白就怎麼做。”
安寧內心掙扎了很久,她才做出了決定,“我賭大姐會同意。”
權煜皇跟陸師爺瞞著他們的後果,這還擺在眼前呢,她可不想也陷入這樣的處境之中。
都是為了權煜皇好,她相信大姐最後會少數服從多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