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律,實在不好意思,這麼早就吵醒你……你還在睡覺吧?”
“嗯……”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幾十秒,這才剛剛醒來的樣子,“哦,小安啊,沒事。你這麼早給我打電話,肯定是有事兒。說吧,什麼事兒。”
“有個問題,我有點不太能夠確定,想要請教一下你。”
“哦?是高檢院的案子嗎?連你都不太確定,應該很棘手。你先說給我聽聽。”
“不是高檢院的案子。是其他的……嗯,曹大律,你檢視一下郵件,我已經給你傳送過去了。”
“那你要等會兒,我還沒起床。”
“不著急不著急的。”
“那我看過了之後給你回覆郵件。”
“真是麻煩曹大律了。”
電話那頭傳來曹有德低低的笑聲兒,“你就是太不麻煩別人了。難得麻煩別人一次,還這麼客氣。倒讓我不好意思了。哎,對了小安,這個點兒你師父應該起床了,你怎麼不找他?”
安寧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可其實人曹大律也就是隨口一問而已。他就是稍微有點納悶。
給他當個助理秘書的安寧很清楚他的作息時間。他是晚睡晚起的典型。他也是習慣於晚上工作的典型。
白天的時候,不管環境有多安靜,他都很難投入到工作當中。而到了晚上,他總是思緒更清晰一些。所以他都是把比較重要的工作放在吃過晚飯的時間,一直忙到凌晨一點鐘左右。然後不管工作有沒有完成,他凌晨兩點一定會準時上床休息。
起床的時間,就不太確定了。不過他沒有在中午十一點前起過床。
而現在……
才剛剛八點過了幾分鐘。他肯定還是在休息睡覺的。
但馮教授就不一樣了,那傢伙跟他的生活作息絕對是兩個極端的典型。他是晚睡晚起,馮教授則是早睡早起。上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兒了,他起床總是很困難,馮教授早晨六點就準時起床,還會去操場看看書,跑跑步。回宿舍的時候,給他帶了早飯,順便叫他起床去上課。
安寧這姑娘不給馮教授打電話,給他打的是哪門子電話?
一邊拿著手機,曹有德隨手披上一件睡袍,悠閒的往書房走去,“小安,有段時間沒跟你聯絡了。最近過的怎麼樣?你這個權夫人,可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權夫人沒有一點訊息嗎?
安寧微微有些狐疑,試探性的問道,“曹大律不知道嗎,我就前段時間還遇到了點麻煩。”
“你遇到了麻煩?”曹有德有些關心的問道,“是哪方面的?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如果有,你別客氣。有些話兒……我也就跟你直說了,你師父他畢竟只是個大學裡的教書匠,你如果真遇到了什麼麻煩,他就是想幫你,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我雖然沒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在上流圈子裡,我好歹還是能找人說上幾句話的。你如果有麻煩,一定要跟我說。我答應了會幫你師父照顧你的。”
安寧心中一暖,隨之而來的是,就是更加的愧疚和難受。
“曹大律,我師父他……”
“他並不是個傻兮兮的老頭兒。那位權五爺麼……連我也只是有資格聽聽他的名字,根本沒有機會見他一面的。你師父雖然不清楚權五爺的身份地位,可他隱約感覺到了一點兒。你師父有多心疼你,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你之前帶權五爺回去見過你師父了對麼,第二天吧,他喝了點小酒直接來我家裡找我了。”
苦笑一聲兒,安寧無奈,“馮教授又去拿曹大律撒氣兒了?”
“只是小小的威脅了我一番。要我一定得多多替他照顧你,在他照顧不到你的地方,我必須幫他好好的照顧你。不然,他就要我好看。可你師父太看得起我了,你已經貴為權家的主母了,我還只是一個在京城上流圈子邊緣徘徊的人罷了。可這既然是你師父的囑託,我會盡量幫你的。雖然我實在想不到我能幫你什麼。”
之後麼,馮教授還把他上學時候的糗事兒,一件件一樁樁都翻出來說了。用來威脅他好看的,就是他上大學時候的那些糗事兒了唄。
安寧只聽到曹有德語氣裡含著笑意的說道,“不過你師父喝醉的模樣兒,還挺可愛的。”
“曹大律……我師父都是個半老頭子了,你用‘可愛’形容他不太合適吧?”
笑了笑,曹有德沒有回答,只是問道,“跟你師父,鬧矛盾了麼?你們父女倆,都是這樣的性格。有了什麼事兒,你們不去自己解決,偏要來折磨我。”
折磨曹大律?
安寧心尖兒一顫,“我師父他昨天晚上又……?”
“不然你以為你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我怎麼一下子就接聽了?還不是你師父,昨天又來折磨我到了二半夜。他說啊,你如果遇到了什麼難題,會來找我請教的。叫我一定得使出渾身解數的幫你。”
“曹大律……”安寧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今天要跟我師父對簿公堂了。”
小安跟馮教授對簿公堂?
他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收到。
“是有關九處的。”安寧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