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色說起來是又氣又恨還夾雜著滿滿的心疼。看的出來,她跟白秘書的關係果然很不一般。她也是真的拿白秘書的千金當自己的女兒看待了的。不然她不會露出這樣又氣又愛的表情。
“如果只是說說念胤的閒話兒,那也罷了。橫豎情況是怎麼樣的,我們兩家的大人都是一清二楚。念胤雖然是受了點委屈,但他一個男孩子,委屈就委屈了,也沒什麼。只要白丫頭心裡舒暢痛快了,那也不算念胤白白受了那些委屈和非議。只是白丫頭後邊做的事情……不怕權夫人你笑話,我都沒臉兒說!”
提起家裡的那些孩子,顧靈色平滑的臉蛋兒上,也被愁出了幾絲淺淺的皺紋。
安寧見狀,在心裡忍不住的嘆息。
能讓葉夫人這麼一個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估計也只有底下的那些孩子們了吧?
看來不管是多厲害多牛.逼的人物,在遇到了教育孩子的問題,都是這樣的……有些無力的。若是孩子們爭氣倒也罷了,若是攤上個不爭氣的二世祖敗家子……那真是如同葉夫人這樣,無奈又無力到了極點!
她忽然心中一陣安慰。他們家的小糰子,多怪多聽話呀!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兒了,還很體貼大人呢!
她……有點想念那毛茸茸的小糰子了。
一邊想著他們家的小糰子,安寧一邊又把第三瓶紅酒給開啟,給顧靈色倒了一杯,遞了過去,“葉夫人,沒關係的,我覺得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小孩子都是這樣兒麼,年紀小還不懂事兒這很正常。等長大一點我想應該就會好了的。”
顧靈色卻反問她,“長大一點,要長到多大才算大?白丫頭今年都十八歲了,不小了!”
最後一句話,顧靈色說的是痛心疾首。
十八歲的女孩子,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小了。卻還是跟長大不的孩子一樣。若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那倒也好了。問題是……行為是長不大的孩子,心計卻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這才是最讓人擔憂不已的事情。
顧靈色擺擺手,有些心煩的說道,“白丫頭乾的那些事情……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也沒有理由給她去解釋。自己做的事情,就得自己去接受那個結果。我只是感覺很抱歉的是,無辜的把南宮先生給牽扯了進來。”
安寧還能怎麼說,只能說上一句,“南宮不是那麼小氣的性格,他不會真的跟白千金一個小孩子置氣。”
“之所以南宮先生會被牽扯進來,完全就是南宮先生很善良。白丫頭出了點事情之後,心情很鬱悶,幾次三番的想要自殺,我們都很擔心她。解鈴還須繫鈴人,白丫頭是因為我家念胤才……所以,我和葉承樞跟晶晶夫妻倆商量之後,就把白丫頭接到我們家了。尋思著讓念胤再受點委屈,給白丫頭髮洩一下,至少讓她別一天到晚的去尋思了。”
安寧有些無奈的攤手,“尋死覓活……少女失戀是會這樣兒的。白千金的行為,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只是心中,卻是已經有些瞧不上白秘書的女兒了。跟自己的母親比起來,這個千金大小姐,那可真是差遠了。愛而不得的事情,好像在白秘書的身上也發生過。但白秘書就算是愛而不得,她也有著自己的驕傲,不會讓自己變得那麼狼狽和悲哀。
愛的很驕傲,放手的也很灑脫。
這才是白秘書。
相比之下,白秘書的女兒,那可就真是不夠看了。
造謠自己暗戀的人就不說了,居然還跑去幹了點別的事情,估摸著最後受傷的肯定還是那位白千金。然後自己造了孽,承受了苦果又要去尋死覓活。
真真是……給白秘書丟人呢!
按理說白秘書那麼一個好強的獨立女性,怎麼會教育出這樣的……嗯,不爭氣的閨女呢?她感覺很費解。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跟誰學誰,白家千金都不該是這樣兒才對……
只是她也不能隨便就妄下結論,或許白家千金還經歷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她也不該這樣武斷的就給一個人的身上貼上什麼標籤。原本她就是最討厭別人給她身上貼標籤的不是麼?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她要明白。
因為這張臉蛋兒,她被人無數次的貼上了‘狐狸精’的標籤,她心裡有多委屈。現在,她怎麼又能隨意的給旁人的身上貼標籤呢。
念及於此,安寧雙手放在餐桌上,向前傾了傾身,很誠懇的問道,“葉夫人,關係則亂、一葉障目這裡兩個成語,你聽過沒有?”
顧靈色十分的聰明,一下子就理解了安寧的意思,她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似笑非笑的問道:“權夫人是想說,因為我們都太關心白丫頭了,所以難免會有些地方我們是看不到的。就算是擺在明面兒上的,我們也很容易會忽略掉。你是這麼意思麼?”
安寧十分確定的點頭,一點都不含糊的說道,“如果葉夫人夠信任我的話,可以把白千金的事情更仔細的講給我聽。我想從我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看待的話,或許會得出一些不同的看法。當然了,我根本沒有見過白千金,對她更是毫無所知。我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誇大。但我覺得,白秘書這樣的女人,不會教育出一個滿腦子只有情情愛愛的女兒。”
俗話說得好,跟誰學誰,在白秘書身邊長大,耳讀目染,言傳身教,白千金也不該是這幅不夠看的模樣兒才對。
她說完之後好一陣子,顧靈色都是保持著沉默。她眉頭微微的蹙起,很明顯是在權衡利弊什麼。
畢竟……那是白家的私事兒。私事兒是不能隨便拿到外邊說的。而她跟葉夫人,實打實的第一次見面。儘管投緣,卻也還是陌生人的關係。葉夫人根本不瞭解她,人家那裡會冒著風險跟她說這些隱晦的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