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像我恨他一樣恨我!
“進來。”
門內傳來清道夫毫無感情的聲音。唐歡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書房,裝修風格偏質樸。牆壁的隔音效果極佳。基本聽不到什麼雜音。與一樓的歌舞昇平形成鮮明對比。
而一頭白髮的清道夫,此刻正端坐在書桌後面,神色平靜地品著茶。
唐歡邁入書房,反手關上了房門。
臉上,卻浮現一抹還算客氣的淺笑:“怎麼不去下面熱鬧一下?”
清道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描淡寫道:“我見過太多熱鬧,已經沒有好奇心了。”
唐歡愣了愣,點頭表示理解。
這是大實話。
清道夫作為曾經的燕京女王,五角俱樂部的創始人。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大世界,沒有欣賞過?
說她過盡千帆,也不為過。
樓下那點年輕晚輩的爭鬥、交鋒,又豈能吸引她清道夫的好奇心?
唐歡也沒跟清道夫客氣,走到桌旁,就徑直坐了下來。
桌上正在煮茶,清道夫杯中的茶水,已經過半。唐歡主動提起茶壺,為清道夫續茶。也為自己斟了一杯。
早些年,唐歡是不愛喝茶的,甚至認為這是一件很消磨時光的事兒。可近兩年,他卻漸漸愛上了喝茶,甚至享受喝茶的時光。
這一刻,心情是寧靜的,安詳的。能想很多平時疏於管理的心事。甚至能規劃未來,暢想世界。
“我該怎樣稱呼您呢?”唐歡放下茶壺,品了一口香茗。
是上好的大紅袍。
她叫木晴子,江湖人稱清道夫。
她曾是唐國柱的未婚妻,現如今的血海仇人。
要說她跟唐歡毫無關係,那肯定有點不近人情了。
可要說很有關係——
似乎也談不上。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激烈的,對立的,甚至是死對頭,是仇家。
唐歡既不方便直呼清道夫,也不想以長輩尊稱。所以,他也有點茫然,有點不知該如何開口。
“重要嗎?”清道夫反問道。“平日裡如何向別人提起,現在就可以這樣稱呼。”
唐歡笑了笑。
他平時,可是直呼清道夫。
“前輩。”唐歡想了個還算靠譜的稱呼,微笑道。“雖然冤冤相報何時了這話聽起來有點落伍,甚至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對於你和唐國柱來說,這話還是挺合適的。”唐歡總結道。
清道夫放下茶杯,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唐歡:“他毀了我半生。你覺得這合適嗎?”
“真的是他毀掉你嗎?”唐歡反問道。“還是你沒有認清楚自己,也沒有看清他?”
“不重要。”清道夫淡淡搖頭。“當年,我和他奉父母之命,媒妁之約,我沒得選,他也不該悔婚。”
“即便在你們那個時代,自由戀愛的種子,應該也已經生根發芽了,不是嗎?”唐歡點上一支菸,抿著茶水說道。
“我從未逼迫過他做不喜歡的事,更沒給他任何自由上的限制。”清道夫一字一頓道。“但他依舊選擇了離開我。投奔了你的母親。”
“也許這就是愛情吧。”唐歡笑了笑。“愛情是不能勉強的。不愛就是不愛,再怎麼掙扎,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