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剔完鮫骨，荼若終於撐不住昏死過去，大量的海水灌進他的口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淹死在這靈海之中。

荼夢趕緊用氣泡將他與海水分隔開，獲得鮫皇默許後送人上岸。

她不知道沈孽住哪兒，靈海附近只有一個獸人部落，荼夢找起來倒不難，在蛇人部落隨意一打聽便打聽出沈孽的住處。

根據一名蛇人的指引，荼夢揹著荼若尋至一間石屋前，敲響門問道：“有人在嗎？”

沒一會兒，門從裡面開啟了，看見門口站的人，沈孽明顯愣了一愣，沒想到小若的阿姐會來找他，他已經聽從她的意思和小若斷了，還來找他做什麼？

當看到荼夢揹著的人時，荼若那蒼白如紙的臉色著實嚇得沈孽的心跳都驟停了一下：“小若。”

他猛地想起荼夢人還在屋外，立即往旁邊移了一步，讓他們進來。

小心接下荼若準備扶他躺上床，荼夢及時阻止沈孽：“等等，小若背上有傷，不能躺著！”

一時搞不清楚狀況，沈孽只得扶著荼若趴到床上，動作明明沒有多大，也很輕緩，卻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滾落荼若的臉龐。

這個時候沈孽才發現他身上鮫人的外貌特徵都不見了，下唇鮮血淋淋，上牙深深嵌入了唇肉裡。

沈孽的心裡最軟的地方像被針紮了一般，想伸手去分開唇肉和牙齒，又怕弄疼了荼若。

他轉頭看向荼夢：“小若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

“小若怎麼了？你說怎麼了？”荼夢反問沈孽：“他為了跟你在一起，向阿爹自求逐出鮫人族，剔了鮫骨。”

“鮫骨？”雖然不清楚鮫骨是什麼東西，但直覺告訴沈孽，這是對荼若很重要的東西。

“你只要知道，沒了鮫骨，小若就再不是鮫人了，回不了鮫人族，壽命大折。”荼夢語氣很冷，看著沈孽的目光更冷。

她不懂這個蛇人有什麼好的？小若就那麼喜歡他，甚至為了不惜剔掉鮫骨背棄族群。

從始至終，一直是小若在爭取付出，這個蛇人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過，他根本配不上小若！

“從今以後，我把小若託付給你了，看在他為你付付出了那麼多的份兒上，就算你以後不喜歡他了或者厭煩他了，也請好好善待他。”

留下一句話，荼夢就離開了。

沈孽去打了一盆水來為荼若清理傷口，脫下上衣，背上那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看得他呼吸一窒，眼眶發熱。

他沈孽，何德何能讓荼若付出至此？

擦乾淨血汙，沈孽找來針線，因手發抖遲遲不敢下手縫合傷口，好不容易穩住了手，縫合傷口的過程，聽著荼若無意識虛弱地喊疼，沒喊的多麼驚天動地，但整顆心都被他的喊聲揪成了一團。

“小若乖，很快就不疼了，再忍忍……”他一邊哄一邊縫合傷口，也不知道荼若聽見沒有，荼若喊聲沒停，他就一直哄著。

好不容易縫合完傷口，沈孽連夜出門採了藥草，搗碎了全敷上傷口，嘴上的傷口也用藥汁塗了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