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許榮榮習慣性地去收拾碗盤,這才反應過來,坐在對面陪她吃飯的人,已經不是戰熠陽了。
也許,她花一輩子的時間都無法習慣戰熠陽不在身邊的日子。
看著許榮榮失魂落魄的樣子,梁淑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些日子以來,能對許榮榮說的,他們都說得差不多了。
無奈之下,梁淑嫻離開了。
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許榮榮一個人,她走到窗臺邊站著,這才發現夜色已經降臨了。
今天晚上,又會是個漫長的無眠夜。
戰熠陽呢?他在哪裡?他可以睡得好嗎?他會和她想念他一樣,想念她嗎?
還是說,戰熠陽的生命早已輪迴,早已徹底忘了她?
沒由來的,許榮榮的心底一片涼涼的悲哀……
……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流逝,也許是看了醫生配合了治療的關係,晚上的時候許榮榮的睡眠時間已經可以長一些了,白天的時候,人也不再那麼恍惚。
在醫生的指導下,許榮榮開始給孩子做胎教。
這樣一來,白天又有事情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了。她每天都在對孩子說,就算不能陪著他成長,但是至少,她陪著他度過了生命最初的十個月……
她總是堅信,孩子能聽見她在說話。
在這樣的堅信中,孩子一天天地長大起來,許榮榮看著小腹從微微隆起到可以感覺到孩子的動作,那種欣喜也油然而生。
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能來到世界上了。
……
轉眼,已是初冬。
秋天完全過去了,戰熠陽沒有信守諾言回來。
許榮榮看著日曆,扶著圓滾滾的肚子對孩子說,“寶寶,爸爸只是跟我們開了個玩笑。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下一個秋天,或者下下個秋天……他還沒有見過你,不會這麼離開的。”
心懷著這種美好的期待,許榮榮望著遠方,熬過了寒冷的冬天。
至於葉子安和紀凡逸,他們還是老樣子,紀凡逸用盡了全力去追葉子安,可是葉子安很少買賬,也不肯再承認她喜歡紀凡逸,就那樣死犟著。
許榮榮知道,葉子安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放下父母車禍的事情。
可是她也知道,總有一天葉子安會明白過來,會放下的。
那天,也許不遠了。
轉眼,又是新的一年。
孩子的預產期在二月份的中旬,初春的季節。
新的一年,新的生命,許榮榮想,很不錯的預兆。
只是,時間越接近二月,她越忐忑。不是因為她快要死了,而是因為,她和戰熠陽的孩子快要來到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