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影又問了周圍的幾個賭博的夥伴。他們以前也都有被天雲社的人收債的經歷,後來因為天雲社的賭場經營不善倒閉了,所以才開始聚眾私自賭博。而終於有一個人說道:“沒錯,那個全子應該是姓張。”
詳細追問後,就得知……賣身還債,的確就是張天全這個畜生第一個提出來的。
“詳細是那個叫坤仔的人安排的,每次都是他來接之藍出去。然後她在外面賣身的錢,直接償還我們的賭債。”
張之藍的接客頻率,出奇地高。高中三年,她就墮胎了三次。諷刺的是,隨著她到了高三身材漸漸發育成熟,接客次數也水漲船高。
想也知道,張天全多半也是張之藍的客人之一!
高影聽著這對夫婦說完一切後,忽然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對準了張之藍的父親腦門就是狠狠砸去!
“不許躲!”
這一下砸得張之藍父親腦門開花,鮮血汩汩流下,但是他毫無反應,就這麼站著。
高影怒不可遏,但他終究沒有失去理智。
“你,還有你,聽好了,明天午夜零點一過……”高影的聲音充滿了殺意,“用什麼辦法無所謂,立即自殺!無論用什麼辦法,直到殺死自己為止!”
高影的性格其實也是很理性的,然而一句話裡卻重複了兩次“無論什麼辦法”,可見他憤怒到何等地步。長久以來,在家庭關愛中長大,接受高等教育的高影,對人性之惡從來都只是從紙面和影視中接觸到。他從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可以存在如此滅絕人性的父母,沒有想到人的底線可以低劣到這等地步。
當年發生的事情,張天全這個人渣,很顯然牽涉其中!
朱蓀伶也是第一次看到高影露出如此表情。和高影不同,她從小到大一直學醫,看了數不清的醫學紀錄片,無數次聽聞伯父提及醫院內的各種駭人聽聞的事件,生死之間種種極端的殘忍和黑暗,對人性之惡的底線瞭解得比高影透徹太多。對她而言,她只關心考試本身,至於涉及其中的人類的罪惡,她沒有半點興趣瞭解。當然,高影的做法她也完全贊同,在考試結束後這二人才會死去,也不會影響考試,可見高影的理性還沒有完全喪失。只要不影響考試,她自然無所謂高影怎麼安排,他就是將這個房間的人全部弄死,她也不會眨一下眼。
高影在下達這個命令後,內心總算平靜了一些。
“繼續說。”高影知道,現在還不是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時候,他得進一步獲取新線索。
只是……他多少有點驚訝。現在的他,動一張嘴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要人性命。換了過去,他是不會輕易如此的。長久以來,“生命”的價值在他眼中已經沒有那麼珍貴了,而在這個缺乏法律和秩序的世界,他也終究開始一點點喪失了昔日在文明法治社會形成的固有思維模式。但他一點也不後悔,也不會撤銷這個命令。
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繼續問道:“關於那個叫全子的人,和我具體說說。”
可以肯定的是……在當年夏令營以前,張天全就已經到過張之藍家來收債了。這一切,都發生在夏令營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人類的醜惡,和鬼魂沒有絲毫關係。
然而隨著追問,有一件事情確定了。那就是……張之藍賣身的日子,在她高中畢業前夕,終止了。原因是因為,天雲社的賭場關閉了。但是,時間上來看,和夏令營很接近。
這是否有什麼因果關係?
而且那之後,張天全也就失蹤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隨著追問,高影更愕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眼前的牌友們,其中有兩個,就是張之藍昔日的“客人”!
而現在,張之藍的父母居然就能和他們談笑風生地在賭桌上不亦樂乎!沒有一絲一毫的芥蒂!
張之藍的那兩個客人,以前也都是經常出入天雲社賭場的賭徒。那時候,天雲社除了沒有毒品,黃和賭那都是一條龍服務的,賭場後面直接就等於是勾欄。賭徒玩得盡興,贏了錢,直接就在那“消費”。
高影強忍怒火,對其中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問道:“你知道張之藍是未成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