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凌晨,周平出門幹活去。
前日剛將村長家的太陽能和蓄水塔安裝好後,周浩就找他訂購了兩臺蓄水塔。
周浩家的太陽能在地震期間搶購到了兩臺,現在又加裝兩臺,特地照顧周平的生意。
給自家堂弟的產品,周平當然打了折扣,稍賺一點把油費填進去,其餘的就當送的。
自從太陽能有貨後,他就忙得不可開交,前兩日又差點中暑,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他稍微放慢了腳步。
以免錢賺到了,命沒了。
本來之前打算著等段昂忙完後,可以跟他一起幹活,又賺錢又輕鬆。
誰能想世事難料,真正的末日都還沒來,他卻先倒下了。
望著擋風玻璃外冷清的月色,周平便更惆悵了。
與他一樣惆悵的還有方興德,因為馬翠有孕,對他的要求便更苛刻,才兩天,催促他掙錢的聲音就多了百八十遍。
可他們也不想想,錢能憑空變出來嗎?
想叫他掙錢,又想他天天回家伺候一家老小,哪有這麼好的事。
“唉。”
方興德重重地嘆了口氣,滿臉愁苦地望向了天上那輪殘月。
一抹淡淡的黃暈,泛著寒徹入骨的冷光,就這麼冷冷清清地掛在天上,沒有絲毫柔和清幽的淡雅,一如他心中愁緒,是那麼地淒冷,顯得溫度都降了。
再縱目遠眺,綿延的田野上,光禿禿的枯枝在濃夜裡張牙舞爪,彷彿是從地獄裡掙出來的魔鬼。
但方興德一點兒不覺得它們面目可憎。
因為比起他家那幾個妖魔鬼怪,這些枯骨昏鴉的老樹要可愛得多。
“幹嘛愁眉苦臉的。”
路過的村長問他。
方興德悶著頭不想說話。
村長了然,“都說了你要立起來,你要做個當家做主的男人,只要你脾氣拿出來,和你們家那幾個娘們幹上幾架,看誰還敢給你罪受。”
“繼續你這溫吞吞的窩囊性子,碰到誰都能欺負你。”
方興德難受。
發脾氣,哪那麼容易。
他就是個脾氣小的,他發不出來啊。
“村長,你知道有什麼掙錢的辦法嗎?”
“怎麼了,你家遇上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