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麼,說他就在醫院對面的咖啡館,要我過去,有要事相商。
“奶奶病得那麼重,你來看一看她會死?”
“憶憶啊,不是小叔狠心不來看老太太,實在是我有苦衷。你就來見見小叔,我雖然混蛋了一點,總不至於害你啊。”
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微微有底了,一定是又在外面欠了債,被人家圍追堵截呢。
沒想到見了面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可比欠了債嚴重多了,他搞大了某富豪包養的小三的肚子,人家放出話了,見到他一定弄死他。
怪不得今天的打扮這麼奇怪,跟犀利哥有的一拼,躲在咖啡館的角落裡,連墨鏡都不敢摘下。
我真是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他了,要是奶奶知道了,不氣死才怪。
“江岸,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家裡現在這樣了,你怎麼還有閒心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一臉沮喪:“你以為我想啊,我這不是想把從你和老太太那裡拿走的錢儘快還給你們嗎?”
我冷笑:“所以你就聯合桂臣熙害我爸是不是?江岸,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嗎,那是你哥,你怎麼那麼混蛋呢?”
他沒想到我會提起這個,嚇得手一抖,不敢看我,瑟縮著肩膀,甕聲甕氣的:“憶憶,你聽我說,我並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桂臣熙只是告訴我,只要我提供你爸的資訊,他就給我十萬塊。他跟我保證過的,絕不會傷害你爸。我想著你們的關係那麼要好,他不至於騙我。”
我隱忍著淚水,重重拍在桌子上,力道很大,拍得江岸面前的咖啡杯晃了晃,灑出來一些。
“江岸,你良心被狗吃了,腦子被豬吃了是嗎?桂臣熙是什麼人,他要是真的說話算話,至於背叛我嗎?”我舉起手,笑得涼薄,“他要是那麼值得相信,我的手會廢了嗎,我爸會死嗎?你知不知道,我爸怎麼死的?”
最後這幾句,幾乎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這幾天我儘量逼迫自己不去想那張鑑定報告的事,我拼命告訴自己得忍住,可是現在,我真的忍不住了。
江岸被我嚇到了,他左看右看,壓低了帽簷:“憶憶,你怎麼了,你爸爸不是死於心臟病發作嗎?”
我再也忍不住哭起來:“江岸你有沒有腦子,我爸身體怎麼樣別人不知道,你這個做弟弟的難道不知道嗎?他有沒有心臟病,你難道不清楚嗎?”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嚇得捂住嘴,低低叫了一聲。
我們之間陷入沉默,過了很久,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推到我面前:“憶憶,這是五萬塊錢,你先拿著,老太太住院需要錢。”
“我不要,誰知道你這錢乾不乾淨?”
他硬是把信封塞給我,語氣急促:“你拿著,這錢絕對是乾淨的,髒的是我。你放心,你爸爸這件事,我會查清楚。我雖然混蛋了些,但也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地步。”
我心裡微微有些鬆動,誰知道這時候他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報紙,遞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