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
“這一次又一次的錯,積攢下來之後,終究害死了江小素。遲卿,害死她的人是你。你又憑什麼覺得,哪怕真的有機會能夠復活,江小素就願意活過來呢?”
“你偏執的認為有復活之術,並且哪怕為世所不容,也一定要進行到底。真的是為了江小素嗎?真的不是因為……你自己的不甘心麼?”
“我求求你,別說了……”
遲卿的情緒已經從一開始的暴怒,到現如今,只剩下哀求。
他們這些人,從小跟著墨焰一起長大,其實對彼此的心性都有一定的瞭解……
墨焰和谷笙簫屬於同類人,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愛上一個人,能夠把命給出去,哪怕是籌謀十幾二十年,不擇一切手段,都在所不惜,比如說谷笙簫。
可若是對自己的敵人……
那便能夠字字誅心,在不動聲色之間,讓人覺得生不如死。
只不過在這之前,他們是朋友,而非敵人,所以從未親自體會過這種手段而已。
今天,遲卿體會到了。
“遲卿,其實你心中應該是很清楚的吧。正因為無比清楚的知道,江小素是因你而死,所以才會如此偏執的想要彌補,藉此來減輕心中的愧疚和遺憾。”
很多時候墨焰他雖然表現得沉默寡言,但並非是因為不善言辭。
而是因為他,懶得說而已。
當真正說起來的時候,這一字一句,無一不是能夠殺人的利刃!
遲卿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是被扒光了所有衣服,在被人凌遲一般。
所有就連自己都沒有窺探過的隱秘心思,被人窺探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而且還這麼鞭辟入裡的一字一句分析給他聽,也不管他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終於,墨焰停下。
遲卿才覺得自己好像是活過來了。
在墨焰離開警局的時候,遲卿問他道:“墨焰,我們之間……還算兄弟嗎?”
墨焰當時站在門口,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很喜歡蘇寶,我覺得她比我的命還要重要。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會要了對方命的兄弟。”
他今天過來,就是了結最後一點情分。
蘇寶覺得他很重要,說如果他要是有危險的話,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他。
那麼,他也一樣。
他不會因為蘇寶現在還活著,便覺得傷害畢竟還沒有造成,於是原諒遲卿。
蘇寶之所以還活著,是她的求生欲強,是她運氣好,是他們之間的緣分註定沒有斷。而並非是因為遲卿。
墨焰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遲卿坐在椅子上莫名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然後痛哭流涕。
他以前不懂,不知道為什麼墨焰和谷笙簫放著大好的青春不去揮霍,非要過的跟苦行僧似的,一個比一個拼命。明明家族有權有勢,幾乎已經快要抵達權力的巔峰,偏生還那麼不懂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