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樓,就是大金花刺溜刺溜滑過來的聲音,她帶著興奮叫了起來:“來了!快去快去!”
我回頭就往裡看,好麼,只見吳不悔媳婦不知道什麼時候,攥了一把剪刀比在脖子上,而長手帶著一臉厭煩,正攥著她的手不讓她往下戳——還挺靠譜,這是等我解決,不想搶了我的功德。
而吳不悔在一邊急的什麼似得:“老婆你怎麼了?你有話好好說……”
而那個小女兒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阿姨,阿姨好凶,我怕……”
吳不悔媳婦人中上浮現出了一條粗黑的線來,看來張小芳就在她身上趴著呢。
我把小女兒撈起來塞在了大金花懷裡,就往上迎,而吳不悔媳婦看見了我,就露出了幾分忌憚,大聲說道:“你們誰也別過來!走開!都走開!”
口音不太一樣。
我沒見過張小芳,但是見過吳不悔媳婦。
吳不悔媳婦可能言情劇看的多,又是留洋過的,說話帶點港臺腔,偶爾夾雜點英文詞,而現在她是一口本地方言,句尾轉折跟老吳一家子一模一樣。
“張小芳,你別害怕。”我跟談判官一樣,好聲好氣的說道:“你有什麼心願未了,可以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吳不悔媳婦一愣,就瞪著我,似乎有點好奇,我是怎麼知道她身份的。
而趁著這個功夫,我就從她臉上相起了鬼相。
之前看鬼相,跟隔著一道霧差不多,根本看不清楚,可現在不一樣,自從升到了玄階,仔細一觀察,我甚至能從吳不悔媳婦的臉上,看到隱隱約約重合在上面的另一張臉。
沒錯……這張臉上,就帶著那個垂淚痣。
而這個鬼相仔細一看,好麼,見者傷心聞者流淚,父母宮塌陷,說明從小得不到爹孃蔭庇,反倒是要為爹孃付出一切,而她人中也很短,確實是個短命相。
她長得是很俏麗,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甚至垂淚痣也讓她有了一種特別的風韻,讓人簡直想保護她。
而這種姑娘,只能依附男人,自己是沒有什麼本事的,加上奸門一道凹陷,她死也得是為了男女之事死的。
準頭上帶著個五馬分屍線——她死的很慘,連個全屍也沒有。
“我沒什麼心願。”吳不悔的老婆開了口:“要說唯一的心願,我就是想讓這個女人死。”
話說的兇狠,可她看著吳不悔的眼神,是十分戀慕的。
大金花一聽,立馬呸了一聲:“你看我怎麼說的,她就是看上了吳不悔,嫌他老婆礙事!本仙都知道,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這個死玩意兒看來是真的不知廉恥,為了搶人家男人,什麼下作事兒都幹得出來!你趕緊把她給打個灰飛煙滅,她這是天理不容啊!”
附在了吳不悔老婆身上的張小芳自然也聽到了大金花這一番話,苦笑了一下,隨即咬牙就說道:“是又怎麼樣?我就是這麼下作!我今天,非讓這個女人死不可!”
沒成想,正在這個時候,吳不悔忽然“啪”的一下就給她跪下了:“我求求你,你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要殺要剮都隨意,你放了我老婆,她一個女人,受不了這樣的驚嚇!”
張小芳微微一愣,嘴角一揚,眼裡都是苦澀:“你對她,還真是真心真意……”
而趁著她這麼一瞬間的失神,我一步就搶了上去,把她壓在身下,抓住了她的腋下。
“哎……”她發出了一聲慘叫,這一聲淒厲至極,震得人耳膜疼。
“大師,大師你對我媳婦幹什麼?”吳不悔一看就急了眼,上前來要拉我:“你不能這樣對我媳婦,她身體不好……”
“起開。”我回頭瞪了他一眼,接著轉臉就看向了身下一臉痛苦的張小芳:“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人給害死的?”
張小芳一愣,難以置信的望著我:“你……你怎麼知道?”
她的鬼相上,眼角完全凹陷了下來,正說明是被人給害死的,這個位置屬土:“你被人給埋起來了?”
張小芳又是一愣,她沒想到,我連這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頓時對我有了幾分懼意。
自己的一切都被別人給看穿了,連一點秘密都保留不下來,不管是人是鬼,估計都會產生懼意。
我立馬問道:“我可是為了你好,生死有命,你一個死人在這裡滋擾活人,當心地府給你記一筆,輪迴都沒法入——我看出來了,你死的不甘心,這樣吧,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幫你解決。”
她的眼裡立馬來了一絲希望,但很快,她掃了吳不悔一眼,那個希望又給湮滅了,轉而又是個寧死不屈的表情:“我不能說。”
我早看出來了,回頭就瞅著吳不悔:“你先出去,你老婆的事情,我來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