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洪波一下也愣了,罵道:“好你個馬致遠,把馬家害成這樣,你他媽的也不配當我們馬家人!你死了也好,你死了,我看看到了底下,馬家列祖列宗跟你這個貪生怕死,數典忘祖的東西有完沒完!”
別說,馬洪波這詞彙量還挺大,名門子弟就是不一樣。
“閉嘴!”馬致遠大聲說道:“我們家的人,也是被馬家給害死的,飛殭,實話告訴你,我做這一切,跟你一樣,也是為了跟馬家報仇!咱們是同道中人,沒必要互相廝殺!”
馬洪波一下愣了:“你……你說什麼?”
好傢伙,要不是這裡的煙霧太大,我是真想著抱著西瓜一邊吃一邊聽,太他孃的勁爆了——馬家這些年到底怎麼混的,明面上是個名門世家,鬧半天是驢糞蛋子表面光——幹了多少缺德事兒,搞得抬頭低頭都是仇家,還是恨不得把他們家滅門的那種?
飛殭頓時來了興趣:“你不是馬家人?那你怎麼能以這個身份在馬家生活這麼多年?你有仇,你有什麼仇?”
這馬致遠從行屍裡面掙扎出來,說道:“我不姓馬,我姓趙。”
“姓趙……”馬洪波一下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不由自主的就說道:“不會吧……”
我捅了馬洪波一下:“你認識姓趙的?”
“我爺爺最好的朋友,就姓趙。”馬洪波猶豫了一下:“可那個姓趙的家裡早就沒人了,不可能……”
“當然沒人了,我們家,就是被你們馬家害的家破人亡的……”馬致遠咬牙切齒的說道:“今天,我就讓你們姓馬的還賬!”
原來一開始,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馬洪波他奶奶——也就是他名義上的親媽,對他並不好。
馬洪波奶奶平時對他特別嚴厲,跟他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這點事情都幹不好,家裡養你幹什麼吃的?”
對一個小孩兒,以雞蛋裡挑骨頭一樣的方式管教,叫誰心裡能好受?
但馬洪波奶奶對他大哥——也就是馬洪波的老爹,是完全另一幅景象,噓寒問暖,知冷知熱,什麼好吃的,都給馬洪波老爹留著,而對他,連個糖都沒給過一顆。
馬老爺子一開始就安慰他,說娘是為了讓你長成大男子漢,才管你管的這麼嚴。
馬致遠也沒多想——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中國人都講孝道,對生你養你的人,你那麼計較幹啥。
直到後來,家裡有了馬洪波。
一開始,馬致遠是真心很喜歡這個小嬰兒,經常陪著玩兒,他嫂子也很放心的讓他看著。
有一次,馬洪波被蚊子給咬了,大哭大叫,馬老太太抄起了笤帚就開始打馬致遠:“明明你就在旁邊,怎麼還讓蚊子咬了洪波?”
馬老爺子連忙攔著,說致遠自己也是個孩子,何必呢?
可馬老太太不依,繼續罵道:“你的侄子,你不看好了,害的他被蚊子咬成這樣,我看你就是存心的!吃白食的白眼狼!”
馬致遠沒忍住,同樣是孩子,為什麼他就得受這些責罵,馬洪波就有人護著跟珍寶一樣?
他不記得自己有過這樣的好日子。
這麼想著,他掉了眼淚,馬老太太打的卻更用力了:“還哭!還好意思哭!要哭去你親媽墳地上哭,別髒了馬家的地方!”
一聽這個,馬老爺子才把馬老太太拉到了屋子裡,低聲說道:“這話不好說!”
馬老太太不服:“不是說這孩子跟你沒關係嗎?你心疼什麼?”
這話聲音大,馬致遠來了好奇心,就到窗戶底下聽蹭。
他聽到馬老爺子這才低聲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他親爹——可是因為我死的。”
馬致遠頓時就愣住了,他聽到馬老爺子說的那個名字——姓趙。
而馬老太太摔盆砸碗的一番話,馬致遠也聽明白了,她似乎很討厭自己——因為自己,她沒少受到其他人的譏笑。
有人問老太太,老蚌含珠有沒有什麼訣竅?馬老爺子這個歲數了金槍不倒,馬老太太八成有絕招。
還有人說,這幾年馬老太太也沒見大過肚子,孩子哪兒來的?哎呀,別是馬老爺子外面的女人生的,塞給正室了吧?正室就是正室,寬宏大量。
馬老太太一輩子行的正坐得端,跟大部分中國傳統女性一樣,最愛面子,臨老臨老,被人這麼詆譭,根本受不了——而且,她年輕的時候就十分善妒,一直疑心,這馬致遠到底是姓趙的留下的,還是,真的跟傳聞裡面一樣,其實是馬老爺子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