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好像辦過一個丟女人的事情,”北京猿人一手粘了粘唾沫,翻開了一個記事本,說道:“這次呢,是個丟孩子的事情。”
原來最近一個地方,持續丟了好幾個小孩兒了,一開始是被當成人口拐賣的案子來查的,辦案人員經驗很老道,第一是查監控,第二是盤查離開本地的交通樞紐,可一番盤查下來,卻一點訊息都沒有查到,那幾個小孩兒,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且,奇怪的是,這些小孩兒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一,他們都是男孩兒,二,他們都一樣大,今年本命年,虛歲十三,三,他們生日也一樣,全是七月十四。
還有,這幾個小孩兒的家長,也都做了一樣的夢,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跟其他幾個孩子,全被掛在半空,一邊哭,一邊讓媽媽快來救他們,他們動不了,回不了家,冷的很,餓的很。
家長丟了孩子,心裡焦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很正常,但這些家長家庭各異,卻都做了一模一樣的夢,這就很詭異了。
加上辦案人員確實一直沒進展,覺得這恐怕是科學解釋不了的那種案子,就把事情移交給天師府了。
七月十四……鬼節?這一天生人的孩子命格確實比較特別。
這事兒也真是比較急——不光是要把那些已經丟了孩子給救回來,還要防止其他的孩子再被抓。
接著北京猿人就說道,事情已經造成了挺大的恐慌,本命年的小孩兒都不敢上街了,所以上頭希望我一定要儘快把事情給解決了。
我答應下來,跟北京猿人問清楚了地址,就奔著那去了。
長手和小胖子當然是緊隨其後,馬洪波沒了家,也天天跟我在一起,剩下那幫見習天師自從跟我折騰了幾次,就一直很期待我能出去做事,這樣他們也能跟著見見世面學點東西。
他們的家族也都支援他們那麼做——有個會看相的元老,說我是個做大事的人,多跟我在一起,絕對不會吃虧,都鼓勵他們跟我走的近點。
不過我橫不能每次出去都帶著這麼一個班的人,又不是去打群架,於是答應他們輪替帶人,這次帶了羅明。
羅明開了一個挺豪華的車,帶著我們一上街,好些拍照的,可惜我不認識那是個什麼車,就覺得那車怪里怪氣,有點像是農村一種叫臭大姐的蟲子那造型。
車開到了一個小超市門口,那個小超市規模很小,不過從外面看,賣的東西五花八門,從鮮肉到日用雜貨,菸酒茶糖,種類倒是挺不少的。
就是這一家,最近新丟了孩子。
我們下了車進了門,就看見收銀臺後面坐著一個老闆娘,老闆娘三十來歲,膚色是一種不健康的白,正看著一串吊在門口亂晃的貝殼風鈴。
羅明平時能說會道,這會兒也想顯顯自己的能耐,第一個走上前去,說道:“老闆娘?我們是來查你們家丟孩子的事情的,之前的辦案人員,應該也跟你們交代過了吧?”
老闆娘愣了愣,立馬回過神來:“你是來幫我找孩子的?快請,快請裡面坐!”
說著,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就從屁股底下抽出了一把凳子,表情十分熱切:“我們家瑞瑞,有訊息了沒有?”
我掃了一下她的面相,不由就嘆了口氣,恐怕,這個老闆娘是個苦命人。
她眼角有個很大的凹陷,正中夫妻宮,說明她遇人不淑,結婚之後,丈夫絕對是要家暴的,夫妻變仇人。
而她印堂過斜紋,帶燒紅,主殘缺——她是個殘疾人?
這會兒,她已經把凳子讓出來了,我們都看見了她一條正常腿,和一個假肢。
而且那個假肢做工很粗糙,一看就是廉價貨,磨的她腿根上都是一些舊傷,應該是水泡累積出來的。
羅明剛要理所當然的坐下,就發現了,表情頓時很尷尬,又把椅子給推回去了:“我們坐車坐半天了,腿麻,站著活動活動筋骨更舒服,”說著就看我們:“是不是?”
小胖子和馬洪波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老闆娘有點不好意思,說店小,委屈我們了——本來瑞瑞找不到了,她應該出去找,可她腿腳實在是不方便,又怕瑞瑞回來了之後,找不到她。
她們娘倆就住在小超市裡,這樣省房租。
這個光景叫誰誰心裡都得發酸。
我就仔細的看了老闆娘的子女宮一眼,她的子女宮雖然一片青白,但暗含生機,我這才鬆了口氣,不管咋樣,那個瑞瑞還活著。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陣子陰差們都忙著找那一本丟失的生死簿,沒空來勾魂,雖然瑞瑞的情況很不好,但好歹還在人間。
人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我們就應該以瑞瑞為突破口,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就讓老闆娘細說,孩子是怎麼丟的。
老闆娘就告訴我,說瑞瑞一直特別懂事兒,每天晚上放學了,都會去小區垃圾桶旁邊撿廢品,周圍一塊兒撿廢品的老太太也都挺照顧他的。
可那天瑞瑞一直沒回來,老闆娘挺擔心的,尋思著孩子是不是摔了還是貪多拿不動什麼的,就給附近一個撿廢品的老太太打了個電話打聽,問她今天看見瑞瑞沒有?
那個老太太就告訴她,看見是看見了,可瑞瑞六點多鐘就回來了,她看見瑞瑞一個人往東頭走,還跟她打招呼了,說今天運氣好,有人要搬家,可以把不要的舊書送給他,他過去取,今天不撿廢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