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被我發現了之後,倒是也不慌不忙,月亮清冷的照在了他輪廓分明的五官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正沉靜的望著我。
這他孃的,不是上次那個飛殭嗎?
自從上次他被左家的人給放走了,四處圍捕也沒抓到他,現如今在天師府是掛了懸賞單的,我一直疑心他是被左家待若上賓,供養起來了,沒成想這哥們藝高人膽大,還敢出來招搖過市。
我下意識就要抽三五斬邪,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不對,他不是來傷我的。
不然的話,以他的本事,幾個天階都打不過他,真要是打算對付我,我可能還手都來不及,就去地府報到了。
他跟著我,肯定有別的事兒。
我還想起來了——上次他把我給咬了,本來我很快就要變成跟他一樣的行屍了,可後來海棠姐來了,我才得了救。
我頓時就明白了:“你跟著我……該不會是想看看我什麼時候毒發身亡吧?”
果然,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眯了下來:“沒錯,可你運氣好。”
結合之前那個老區說的什麼“保鏢”……我忍不住就問:“那,之前在天師府的地下室,是你救了我?”
他點了點頭。
我有點搞不明白,長手保護我,好像是因為我能起作用,幫他報仇,可這個飛殭跟著我又想幹啥?也報仇?
報仇該找馬洪波啊!可他好像也沒衝出來要馬洪波的命。
我是越來越糊塗了:“那,為啥?”
“我跟你說過,”飛殭氣定神閒的說道:“開始呢,是我看中你了,想拉你作伴。”
我頭皮一下就炸了。
沒錯,他好像是活得太長,十分膩味,也十分孤獨,可又死不了,就算找到了普通人做朋友,普通人也會死,可他活得永恆,就會一直承受失去的痛苦。
最好的辦法,就是培養一個跟自己一樣不死不滅的東西。
所以一開始咬我,就是想讓我給他做跟班的,而之前救我……難道,是怕我的身體,出現什麼損傷?
對,地下室有不化骨,池塘裡有水鬼,他擔心我死無全屍,沒法作伴。
“為啥是我?”我實在是很懵逼:“大街小巷這麼多人,哪個不行?就因為我長得帥?”
“可能,就叫緣分吧。”飛殭悠然說道:“不過,現在看來,你比我想象之中的有趣,而那些鳳凰牌樓和魔,也很有趣,我目前,更想跟著你看看戲。”
他跟著我,是想當個旁觀者取樂?你看猴兒呢?
鬧不明白這種時間太多的人是怎麼想的。
不過,看樣子他並沒有跟左家的人合作,這麼厲害的角色,要是跟左家聯手,才是真的可怕,好在他只想當個旁觀者,倒是讓人鬆了口氣。
“所以,把你的戲演好,”飛殭接著說道:“要是看的無聊,我不想看了,隨時會拉你給我作伴——下一次,不知道你的運氣會不會還是這麼好。”
說實話,這種居高臨下,讓人心裡很不舒服——要是我也有張天師的本事,也把你給封三五斬邪裡面去。
可惜……目前還沒有。
“你的小夥伴來找你了。”飛殭往我身後看了一眼,笑眯眯的。
小夥伴?
我一回頭,長手不聲不響的來了:“他們家煮湯圓了,玫瑰黑芝麻的。”
再轉過頭,我後腦殼一涼,飛殭已經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這個速度——而且,我側耳傾聽,也沒再聽見飛殭的聲音。
是啊,他要是不想讓我發現,準有他的辦法。
但我始終覺得有點不對,就去看長手。
可這一看,我後心一下就涼了。
第一次見到飛殭,我就覺得那貨有種莫名其妙的眼熟,現在猛地反應過來,之所以會眼熟,是因為他長得跟長手,竟然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