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手回過頭看著我,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奇異表情:你看,現在不就是因為你,才查出來的嗎?
這話說的是沒錯,但長手那個表情,看著就讓人心裡不自在,我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長手看我,是以上帝視角來看的,他好像知道什麼關於我的事情。
可我對他,還是跟霧裡看花一樣。
真不公平。
長手沒接著往下說,徑自上了車,我也坐定了,忽然長手說了一句:撒鹽比撒孜然重要。
不是,你真打算吃人還是怎麼著?
其實還有句話,我想問問長手你到底,是不是鍾家的人?你為什麼不能吃鬼?
可這種事情,真是不太好問出口,那不是跟問人家:你到底是不是私孩子一樣嘛?
再說了,這種事情,長手自己知不知道,還兩說呢。
正尋思著呢,車底下忽然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聲音。
接著,車的平衡就不怎麼好了,開車的羅明罵了一句街,下了車就去看車,我跟著探頭,現車底下一把釘子。
當時我的心就給提起來了,立馬就說道:羅明,別下車!
羅明一愣,抬頭就看著我:車胎被紮了,不下車,怎麼換
這話還沒說完,羅明忽然就慘叫了一聲,躺在地上打起了滾。
小胖子立馬鑽出去了,張皇失措的說道:臥槽,什麼情況,這什麼情況?
我也鑽了出去,一把掰開了羅明的嘴。
沒錯是黃豆的味道。
臨走的時候,蠱神跟我說過一些關於蠱的常識,算是教給我一技傍身,其中有一條,就是這個人嘴裡如果有了豆腥氣,那肯定是中蠱了。
而車輪子底下的釘子,顯而易見,是有人故意撒在了公路上,等著我們的車碾,就是想把我們給堵在這裡。
下蠱,堵車
與此同時,一車的人都跟被感染了似得,全大聲慘叫了起來——跟當初小宋那個症狀一模一樣。
山谷裡面非常的安靜,慘叫聲像是刮在玻璃上的指甲聲,別提多尖銳了。
黑阿哥,可算找到你咯。
阿七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要上麼子地方去?回去結婚麼?帶我不帶?
我的心咯噔一下就提起來了,她在這裡等著我呢?
這裡是打西川迴天師府的必經之地,她正百無聊賴的盤腿坐在一棵大樹底下,陽光從樹的枝杈之間漏下來,撒的她身上那數不清的銀飾閃閃光。
我看著阿七,說道:是迴天師府。阿七,我正有話想問你,你師父到底跟著卞家的誰?我一個大板牙師哥,你看見過沒有?
阿七笑的粲然:你娶了我,我說給你。
你別鬧了,咱們倆
阿七陡然站起來,一雙寒星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覺得,我會拿著自己的命,跟你鬧莫?
她沉默了一下,又努力露出了一個笑容:咱們倆的蠱解開了,黑阿哥,我都曉得,你不要我。
這話挺戳心的,我就說道:我早跟你說過
阿七到了我面前,很認真的看著我:黑阿哥的心思,我以前不明白,現在懂了
說著,她一隻手指向了自己的心:粘粘蟲拿走的時候,這裡難過,這裡痛。我為了你,命也可以不要,可你呢?你把我的心剜掉了。
這話叫誰聽了,也不會舒服的,我就擺出了一個大哥哥教育小妹妹的態度,誠懇的說道:阿七,我說過,你以後還能遇上更好的人。
阿七抬起眼認真的盯著我:黑阿哥,我也說過,再好的人,我也不要,我就只要你。
說著,她很天真的拉住了我的手:黑阿哥,師父不高興,也沒有關係,我跟他說,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保證,再也不給你下蠱
她的眼神真的非常乾淨,那種期待,像是小孩兒拼了命的求大人多給她吃一根雪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