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服侍那個老頭兒的,廚房裡還有多少豬油?
那人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有點茫然的看了唐老一眼,唐老擺了擺手,就讓他別看自己,一切聽我的。
那人這才說道:先生缺不了,新近買的,還有一大罈子呢。
我就讓他把豬油給搬過來。
那人搬過來了之後,只見那豬油瑩白如玉,擱在罐子裡面倒是怪好看的,聞著也是特別上等的香氣。
我爺爺不愛吃植物油,說沒味兒,炒菜烙餅,都用豬油,一勺下鍋,四鄰八家都是香的,搞得別家歲數大的都跟著犯饞。
還有人罵他,說他有點錢不攢著棺材本,就知道費吃喝玩樂上,茂昌跟他也是倒黴,以後八成連個媳婦也混不上。
我爺爺一概安之若素,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子管不得那麼多——再說了,死了屁都不知道,愛是啥棺材是啥棺材,有點錢不讓自己活著的時候盡興,才是大傻子。
村裡人說不過他,說他到時候就後悔了——不過那個時候,一直都沒來。
馬洪波一瞅,莫名其妙的就問:李教習,你弄這個幹什麼?
我瞅著他,說過:你釣過魚沒有?
馬洪波點點頭,更莫名其妙了:那肯定釣過,可這跟釣魚有啥關係
馬洪波這話沒說完,羅明跳起來就給馬洪波腦袋上來了一下:要不說你是馬大傻子呢!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你腦子被行屍吃了吧?
馬洪波被打的生氣,瞪著牛眼就看羅明:那你看出來啦?
羅明單薄的胸膛一挺,這才說道:這還用說嗎?李教習是想用豬油做餌料,把這個老先生肚子裡的東西,給釣出來!
馬洪波眨眨眼,這才看向了我,一臉欽佩:不愧是李教習,高!實在是高!
我讓他別拍馬屁,跟著幫忙。
馬洪波十分興奮:我還能幫忙?什麼忙?李教習你一句話!
我看向了那個大肚子老頭兒:幫忙把他給扣住,絕對不能讓他動。
馬洪波會意,就把袖子給擼起起來了:李教習你放心,別的我馬洪波不行,力氣還是有的。
陪護的人一聽就驚了,回頭瞅著大肚子老頭兒和唐老:這
唐老立刻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一切事情,都聽李大師的,不然老朱出了點什麼事兒,你負不起責任。
原來那大肚子老頭兒姓朱,這不,他一邊吃東西,一邊也連忙點頭,顯然迫不得已要從怪病裡解脫。
伺候貴人,最怕的就是負責任。陪護的一聽這話,二話不敢說了,隻眼巴巴的盯著我,估摸是尋思,既然有了這話,真要是有事兒,責任全推給我頭上就行了。
我讓他別害怕,找點繩子來,越粗大越好。
他趕緊點了點頭,出去了不長時間,就拿了一些手腕子粗的纜繩——這纜繩一看質量就很好,我就讓他扶著老朱,用纜繩把他給綁到了柱子上,綁的越結實越好。
陪護的照著做了,我就安排馬洪波和羅明在一邊待命,一旦繩子有裂痕,就把新的接上,千萬不能讓繩子斷。
羅明一瞅這繩子,連忙說道:李教習,你就放心吧,這繩子可是系船的,人怎麼可能掙斷了。
我讓他們別廢話,聽我的就是了。
倒是長手知道我的意思,饒有興趣的在旁邊就看了起來。
等他們把老朱給綁好了,我就跟老朱打了個招呼:現在我想法子給您治病,但是過程一定是非常痛苦的,希望您能堅持一下,長痛不如短痛。
老朱顯然也有了心理準備了,叼著紅燒肉就跟我點了點頭。
我就讓陪護的,把老朱嘴裡的紅燒肉給摳出來了。
一見我要這麼做,老朱和陪護的臉色都難看下來了,不吃東西的後果是什麼,他們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