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神相三也微微一怔——果然,他之前,跟袁青城接觸過!
我頓時心裡雪亮,這袁青城是個天師府元老了,比他歲數大的絕對沒有,誰都不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了,難不成……卞家主宰天師府的時候,就有他,而他又跟出逃的卞家人,出了什麼鬼主意?
真的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老匹夫,才特麼的是個真正的幕後主操縱者,這一盤棋下的,比天還大,所有的人,全被他給玩兒了!
他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長手平時標準是個面癱,很少看見他臉上能露出什麼表情,但現在,長手光潔的額頭上,爆出了難得一見的青筋。
“不可能……”有的天師實在受不了了——不少的人,畢生就以袁青城為目標,袁青城簡直就是他們的信仰,現在冷不丁的,他成了魔在天師府的內應,三觀頓時崩塌了,大聲就對鳳凰牌樓的嚷了起來:“這不可能,你閉嘴!”
“怎麼,事情幹都幹得出來,還怕人說了?”母殭屍王是多犟的脾氣,能聽他們的話才是有了鬼:“不信,你們去看看,敲打他一下,他的靈魂會不會被震出去,過一會兒,又會不會回來?你們都是專業人士,看的出魂離體,他肯定是要斷氣的,要是真的能丟開了這個身體不回來,我就服了他!”
說著,她看向了袁青城,傲然說道:“老匹夫,你敢不敢?”
天師府的人看向了袁青城,眼神幾乎是祈求——他們迫切的希望,袁青城會冷笑一聲,斥責母殭屍王胡說八道,可袁青城還是謙恭的守著我這裡,不動聲色,甚至還請示了一句:“您這一剛回來,根基不穩,這個地方實在太吵鬧,不適合您,不如,跟著我走?”
這話一出口,天師府的,是真的絕瞭望——甚至還有不少人,膝蓋一軟,就坐在地上了,嘴裡還喃喃的說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神相三努力想保持住一個雲淡風輕的高人形象,可毫無疑問,他的臉上,藏不住那股子悲愴,可能,還有點後悔。
世上又怎麼會有後悔藥呢?世人不僅多涼薄,更是多愚昧——這一句,卻像是我身上那個東西的想法。
我一笑,居高臨下就問道:“你有什麼安排?”
袁青城恭敬的說道:“我的愚見,是不是,能讓那一位大魔跟您重逢了?畢竟,等了這麼多年,她也吃了不少苦,再說,她之前才在鍾靈秀那裡受了傷,急需您過去解封。”
我只覺得耳朵裡嗡的一下子。
難怪……這個大魔要使用我的身體了,按理說,他那個能耐,又不用跟活人一樣,需要什麼身體,他霸佔在我這裡不走,是因為這個解封人的身份。
海棠姐已經能流出血了,再從我這個身體裡得到精血,那她的封才會真正的全部解開。
而我的身體,也會完成使命——沒用,消失。
他像是察覺出了我的想法,嘲諷似得一笑,說道:“也好,她確實不容易。”
不公平,就不公平在這裡,好像我的任何想法,都能被他察覺到,彷彿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可他的想法,我卻只能看著他的心情,才能勉強窺探到一星半點兒!
這種情況,我應該怎麼辦?
“不用想了……”他輕輕說了一句,顯然是對我說道:“你那個地仙師父給你填鴨的內容裡,沒有掙脫我這一項,如果真有,你說,他還會攔著你升上天階嗎?”
師父……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十分盡情的伸了個懶腰,這才說道:“領路。”
袁青城一笑,彎著腰就轉過身:“請。”
可哪兒有這麼容易呢!
鳳凰牌樓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擋在了袁青城前面,母殭屍王凜冽的說道:“你要走,踩著我們鳳凰牌樓的屍體過去,新仇舊恨,咱們今天一起算。”
袁青城面無表情
,顯然並不把鳳凰牌樓的放在眼裡,簡直就跟走路的時候遇上了螞蟻一樣——是踩死,還是跨過去,全憑心情。
鍾靈秀和長手剛才是被袁青城給制住了——這一下就看得出來,袁青城不顯山不露水的,能力卻比天階還搞一頭子,憑著他們兩個,可能根本不是對手,但是鳳凰牌樓加入戰局,就不一樣了。
鍾靈秀大聲說道:“天師府的,給我站起來!這種奇恥大辱,你咽的下去嗎?”
這一聲,天師府的人頓時全重新來了精神,帶著被騙的屈辱和不甘,都攥緊了拳頭,異口同聲如同雷震:“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