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教習,你們村為什麼要豎倆大象啊?馬洪波看的有點懵逼:什麼意思?
要不說你是馬傻子呢!羅明故作高深的說道:這叫dyiub1ee1ephant,一對大象,那不就是物件嘛!
你個羅二愣子,知道個物件了不起啊,你又沒物件。馬洪波十分不服。
羅明撇嘴:就跟你有似得。
羅曉梅和陳小含趕緊把他們倆給拉開了:李教習大喜的日子,你們倆就別咯咯噠了,一會兒留著力氣鬧洞房。
這會兒我爺爺一馬當先的也給迎出來了,瞅著我們下車,別提多高興了,一個勁兒的搓手,回頭就跟村裡的老哥們兒吹起了牛來:看見沒有?我孫子!找的可是城裡的老婆,你可著十里八村問問,誰家能有這麼好的閨女!
我爺爺早也把小時候的海棠姐給忘了。
倒是鍾靈秀給笑了,低聲說道:咱爺爺,這一陣還在種瓜?
我點了點頭:種京欣一號。
我爺爺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對襟褂子,挺洋派的,看著特別像回事兒,這天,好像是我跟著爺爺長大以來,見他最容光煥的一天。
以前,我爺爺也梗著脖子很瀟灑似得,可那都是撐出來的,只有今天,是真的。
我師父從車上下來,就要跟我爺爺打招呼,可我爺爺見他年輕,不咋看得起他,倒是瞧著羅老爺子像是個領導,趕緊跟羅老爺子寒暄上了——倆人歲數差不多,又都有孫子,想不到倒是挺聊得來的。
我師父倒是也不在乎這個,帶著老王,衝進去就要找千樹哥要酒。
千樹哥,還有千樹哥一城隍廟的人全來了,李國慶正在千樹哥那央求什麼呢,千樹哥還是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聽得出來,千樹哥貌似挺為難的。
我就問李國慶啥事兒?
李國慶一看我也來了,更興奮了,連忙說道:我上次就說,你們倆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村裡還不覺得怎麼著,這一進了城,都成了人物了,這不是,我也想著上次城裡去見識見識去嘛,咱們都是李家的血脈,這說不定,我也能出人頭地,你們也都跟著高興不是,這親戚啊,就像是蘑菇,一個出頭,一窩就都出頭了。
難怪千樹哥那麼為難呢。
千樹哥找藉口說要給新郎官商量事兒,就把我給拽開了:你那有事兒給他安排嗎?
我搖搖頭:有事兒,他也不合適啊!
那你就假裝沒聽見。千樹哥說道:咱們倆這日子,天天都把腦袋揣在褲腰帶上,李國慶也沒什麼腦子,別讓他也跟著裹亂了。
我覺得也是。
我們辦的是個中式婚禮,鍾靈秀穿了一身大紅嫁衣,跟婚紗照的時候美的不同,各有千秋,華娘看見了,也歡喜的不得了,拉著鍾靈秀的手左看右看:要不怎麼說茂昌這小子是走了好運了——這麼好模樣的姑娘跟了他,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說著說著,花娘的眼圈就給紅了,這是大喜的日子,誰都不興哭天抹淚,於是花娘趕緊揉眼睛,非說眯了眼睛了。
鍾靈秀握住了花娘的手,就問花娘怎麼了?
花娘哽了半天,才告訴鍾靈秀:我也有個閨女跟你歲數差不多,可惜不提這個了。花娘歲數大了,眼窩子淺,高興了也容易哭,可不成了老小孩了。
鍾靈秀愣了愣,微微低下了頭:您那個閨女
是我對不起她,花娘強顏歡笑:我想了多少回了——要是再回到那一天,我不管那閨女是個什麼分身份,都不會把她給放走的,她一天是我閨女,一輩子都是我閨女。
鍾靈秀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媽。
這一聲,把村裡來喝酒的人都給叫愣了。
花娘自然一下也愣了,眨巴了半天眼睛,忽然就笑了:不是,我不是茂昌他媽乾孃都算不上,姑娘,你別這麼叫
媽。鍾靈秀卻咬字清楚,音有力的說道:我是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