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點的篝火被在睡覺前我弄滅了,這裡應該是一片漆黑的,但是剛才洞口外面耀起了一個閃電,把洞裡全照亮了,我看見懷裡有六個眼睛。
可胳膊底下,只有一個“人”。
去你媽的,什麼人能有六個眼睛?
那個人在我懷裡緩慢的扭動了起來,像是想往我身上貼。土腥氣炸了一樣,更嚴重了,我腦子裡面瞬間就想起了長手男人那句話“我要是你,就不在洞裡住。”
人在遇上了不可解釋的情況下,第一反應就是腦子一片空白,接著就是飛快的計算起前因後果,所以一兩秒的時間,會覺得格外漫長。
剛才那道閃電帶來的悶雷從洞外炸響,一片雨聲嘩啦啦的緊隨其後。
我回過了神來,就想把自己的被壓住的右手給抽回去,同時罵自己真他媽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長手一個那麼有偶像氣息的人,裝逼都是有道理的,我還是太年輕。
可那個東西似乎意識到了我想抽身而退,壓著我的力道更大了,而且特別毛遂自薦的把腦袋往我胸口上湊,土腥氣鋪天蓋地,我感覺世上會多一種新奇死法——被土腥氣燻死。
這個時候,又一道閃電從洞口亮了起來,我一眼就看清楚了腳邊有一塊石頭,立馬用腳尖兒勾了起來,接著用左手凌空抓住,一下砸在了六隻眼睛的位置上。
這應該是懷裡那玩意兒的軟肋,它猝不及防,吃痛就縮了回去,我的右手重獲自由——就是有點麻,使不上力氣,而且跟被蠍子蟄了一樣,像是帶了一股子電流,飛快的傳達到了我半邊身子,我估計這東西有毒。
但我還是身殘志堅的從地上爬起來,以偏癱的姿勢,一瘸一拐的四下裡找海棠姐。
那個東西反應也很快,估計是惱羞成怒了,一下就從地方翻起來,猛地變大了。
我被這玩意兒給嚇了一跳,心說這是不是氣球成了精?膨脹的也太迅速了,但我馬上反應了過來——這個東西是有翅膀的,它把翅膀給開啟了。
翅膀發出“唰”的一聲響,我還沒整明白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忽然就聽到身後齊刷刷的一片“唰”的聲音。
腦瓜皮一下也給麻了,球,聽著這個聲音,後面,還有數不清的這玩意兒,我是鑽到到了他們的老窩裡來了!
趙匡胤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估摸這些東西也是這麼想的,不行,我得走。
而這個時候,又一道閃電給劈下來了,我看到那個翅膀邊上有一個空處,一頭就給鑽下去了。
可剛鑽出去,身子就麻的更厲害了,本來是想著一頭出洞,可身子不受控制,從偏癱變成了全癱,直接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只聽“唰”的一聲,那個東西就從我身後給撲過來了,土腥氣伴隨著破風聲,掠的我後腦瓜皮直髮涼——雖然是活陰差,可身體還是普通人的身體,這要是真死在了這裡,哪個“同行”來收屍那可就尷尬了。
但正這會兒,一道很凌厲的陰氣猛然就出現了,像是巨浪衝擊波一樣,一下就把身後的東西給掀翻了。
接著海棠姐熟悉的香氣就撲面而來,她好聽的聲音帶著蕭瑟的殺氣,凜然說這些東西活的不耐煩了。
裡面的東西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我聽到了一陣丟盔棄甲的“唰唰”聲,但很快,那些“唰唰”的聲音緊跟著就又漲潮似得逼近了,看意思是仗著自己人多勢眾,連海棠姐也不怕。
我連忙想讓海棠姐快走——她的封還沒解開,雖然身份牛逼,可這裡的東西怕是沒什麼智慧,無法溝通的,只知道現在能以多欺少,哪兒知道忌憚她。
不怕我——等於不是死人,不怕海棠姐——等於不是魔,那肯定是大狐狸一類,建國後本來不能成精的東西了。
海棠姐護在了我前面,說我就送它們一程。
話音剛落,我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撕裂的聲音——像是高考完了,考生們怒撕資料,往樓下撒一樣。
只是這會兒被撕裂的,只怕是那些東西的翅膀。
洞裡像是起了風,我聽到那些東西在我身後滾的越來越遠,土腥味兒也瞬間消失了,心裡頓時還給輕鬆了,心說海棠姐就是海棠姐,沒解開封都這麼牛逼,真解開了,那得什麼樣。
可還沒等我高興,我忽然又聽到了身後來了一個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應該跟剛才的那些是一類的,可肯定會大很多——因為這東西一移動,比剛才那些六隻眼,沉重的多。
照著這個聲音估測——我後心一涼,怎麼也得有個卡車的重量吧?
海棠姐看著我身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表示,海棠姐對那個東西,都未必有勝算!
這樣不行,海棠姐雖然不會死,可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沒人給她解封,她保不齊又會被天師府的人給抓走,我心裡就暗暗的運氣,說動,快他媽的動……
大狐狸的內丹跟我可能需要一些磨合期,有點時靈時不靈的——也許也是因為我根本沒太拿它看重,畢竟這是搶來的東西,可現在不一樣,你特麼用也得被我用,不用也得被我用!
一股子暖呵呵的感覺從丹田往外擴散,像是在努力的把身體之中的淤塞給衝開,與此同時,那個沉重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海棠姐緩緩的站了起來,我看得出來,她是想著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