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風聲呼呼的從我耳朵旁邊吹過去,不由頭皮發麻——這下,真的要玩兒完了嗎?
不知道是哪個“同事”,要把我帶地府去。
不行,我一尋思,他媽的,不甘心啊,兔爺和長手他們拼了老命的給我擋著,我就這麼死了,那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們了!
這下不服輸的勁兒又起來了,我一把撈住了鍾靈秀,另一手則四下裡亂劃拉。
人在快速下墜的時候,其實是很難去抓住什麼東西的,但我平氣凝神,把內丹的精氣都給調了出來,加上運氣還挺線上,我一把就抓住了一大把的藤蔓。
這個藤蔓也還算是結實,但耐不住我和鍾靈秀兩個身體下墜的重量,我的手被拉的一陣生疼,火辣辣的,但我咬緊了牙就是不鬆開,終於止住了我們兩個下滑的勁頭。
再低頭一看,我頓時就一陣後怕,眼瞅著,我們就要到了懸崖底下了。
這一把抓住的藤蔓跟降落傘一樣,給我們提供了很重要的緩衝,不然我們倆現在已經直接摔下去,非得一起開瓢不可。
我又順著藤蔓往下滑了滑,看好了距離,就帶著鍾靈秀跳下去了。
仗著大狐狸的精氣,我十分敏捷的落了地,並沒有摔斷了腿,鍾靈秀咳嗽了一聲,歪頭看著我,因為剛才的事情,鳳眼還是冷冰冰的,像是在戒備我。
我挺無奈,真是幹了好事沒好報。
這會兒手心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皮肉翻卷,在剛才抓住藤蔓的時候,全給劃傷了,一片血肉模糊,不由吸了一下涼氣,接著在衣服上蹭了蹭,看鐘靈秀正在觀察附近,就說現在沒事了,這個地方,他們追不上來。
可能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這裡正好是個窩裡眼。
所謂的窩裡眼,是說一個地界,能躲邪物,這個洞前面影著的石頭,正好形成了一個斜著的白虎探頭。
這種白虎探頭的山勢,對著人,能給人招災引禍,但是對著外面,那就可以擋煞,邪物經過,就看不到這裡。
出去相風水,如果遇上了邪物,躲在這種地方肯定能安全——好比遇上雨的時候有房簷,剛好合適。
而且,這附近密密麻麻都是一些符咒的痕跡,顏色已經剝啄了,但只要形體還在,那符咒就是有效的。
保不齊以前也有同道中人,在這裡躲避過邪物。
鍾靈秀吸了一口氣,想站起來,但她的櫻唇上都沒有血色了,顯然傷的十分厲害,我沒法子,又看了看她的傷口,這一看不要緊,雖然傷口的血暫時已經止住了,但她傷口邊緣的面板已經開始發白——失血過多!
這裡離著下山還有很遠的路程,更別說去醫院了,真要是送醫院,沒有直升機,她就一定會死在路上。
我也不能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放血給她喝,左思右想,我只好把她給放平了,把軍大衣脫下來給她壓在下面,用力的給她做心臟急救——其實我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反正我不能就這麼看著她死。
解開了她的依服,我的眼睛不由自主還是被一片雪白給刺了一下,她一雙鳳眼冷冷的望著我,拼盡全力才說,不許看。
我沒法子,只好閉著眼睛按,上次好歹聽到那個叫小梁的醫生說過,人的心大部分是偏左的,於是我儘量摸得精準一些,這個處感——又滑又軟,帶著玲瓏的起伏,我還是第一次接處到這個位置,跟著她的心跳,我心裡也特別慌。
我有點分不清,我是在害怕她會死,還是什麼別的,反正覺得十分心虛,索性也不想了,一路用力,按出了一頭大汗,這才聽見她的聲音,以越來越弱的聲音說道,我冷。
對……血液大量流失,當然會冷,我連忙又把自己襯衫脫下來給她蓋上了,可她的眼睛,已經慢慢閉上了。
我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這樣下去,她不失血過多,也得被凍死,可週圍也沒有能點火的東西,我回頭就把剛才救了我們的藤蔓給扯下來了,算是恩將仇報,接著又跟燧人氏一樣,來了個鑽木取火——電視裡演的容易,振作起來,其實有點難。
好不容易泛出了一點白煙,回頭一瞅,鍾靈秀的臉都歪過去了。
我一下就給慌了,手底下猛地一用力氣,墊在底下的白茅草不負重望,還真的“絲”一下給點起來了。
我一手護著這火苗,一手去拍鍾靈秀:“你撐著點,馬上就暖和了!”
可鍾靈秀那邊已經沒反應了。
我心裡一沉,試了試她的鼻子,才試出來她勉強還有點氣息。
這樣不行,火生起來了,也沒法立刻溫暖她——靠的太近,也容易被灼傷。
我一尋思,索性就把倆人的依服都脫下來,抱住了她,用自己的體溫來暖她。
她身上有點涼,但不是海棠姐那種冰冷,一想起了這個名字,我心裡抽然一痛,想讓自己別想,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