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輝天天就看著自己的媽受氣,心裡很難受,有天,小輝他爹又揍小輝他媽的時候,一下失手把小輝他媽推桌子角上,顱內出血,人沒了。
小輝他爹這才被嗚嗚叫的警車逮走,從此以後,他再也沒見過他爹。
打那會兒起,小輝就很想當個警察——別人管不來的事情,他想管。
可小輝沒錢,沒上過學,為了這個夢想,就自己努力去認字。
那天出去,小輝說去考試,奶奶聽不懂是啥意思,但小輝就再也沒回來過。
奶奶嘆了口氣,說他是不是沒考上,覺得沒臉見我?其實沒事,什麼也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
這話說的讓人戳心,長手可能聽不進去,自己就出去了。
我這心情也挺沉重的,但沒忘了正事兒——小輝現在對唐珍恬作祟,到底是為了什麼。
俗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事兒要是能把唐珍恬給解脫出來,那小輝自己,也就解脫出來了。
我就跟奶奶要小輝的照片——我得看看,小輝是個什麼面相,到底是怎麼死的。
可奶奶拿不出來,說家裡沒那條件,不知道小輝照過相沒有。
我一尋思,小輝說去考試,不管什麼考試,准考證總得有,而准考證上,怎麼也得有個一寸免冠。
於是我就自己在這裡找,找了半天沒找到,正有點一籌莫展呢,還是小狐狸湊了過來——他跟他媽不一樣,沒那麼大本事學人,一個東西是叼在了嘴裡遞給我的。
我拿過來一看,正是一板照片——上面的是個男孩,十六七歲,臉色黝黑,似乎很少照相,鏡頭前面有幾分拘謹,但眼神裡又透著點期待,肯定是小輝。
這孩子的面相,父母宮陷落,天庭是癟的,說明除了命沒什麼能從父母那裡繼承過來,這樣的額頭,顯得他特別憨傻,而他的顴骨突出,主孤,可見身邊很少能有朋友。
再看他保壽宮,就更讓人揪心了——眉毛逆生,代表兇禍,人一旦發現自己長了這種眉毛,必須得快點拔掉,而他的眉毛不僅逆生,還長了“彩”。
眉長毫毛即為“彩”10歲見毫毛,20歲死;20歲見30歲死;30歲見40歲死;40歲以後長毫毛又不同,才算是屬富貴有壽之相。
他有這個“彩”,也確實是個短命相。
而他們家這個住宅又犯了淹死鬼煞,西南角5到0米有個廁所,這叫水道,主缺家中主母,易使婦女多病,小孩溺水。
小輝肯定是淹死的。
不管怎麼說,現如今,應該讓小輝入土為安,這倒是個功德。
於是我就到了小白橋底下,打算先把小輝給撈出來——跟他攀上了這個交情,保不齊就能把他和唐珍恬之間的恩怨給解決了。
小輝的面相推算出來,歲煞衝北,我就到了小白橋北邊。
小狐狸一看,忙問:“爹,你真要下水?可別淹死咯!”
小胖子一聽我要撈屍,頓時退避三舍:“老鐵,你要做好事我是理解的,可犯不上往臭水溝裡……”
我說沒事,用不上你,回頭就瞅大金花。
大金花其實也嫌那一坑水髒,一見我的眼神,就露出了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不是,生兒育女我在行,你讓我上這裡……也有點強蛇所難啊!”
周圍幹活的人看見了我們要下河,都嘰嘰嘰的笑了起來:“看傻子,快來看傻子,這條河也敢下,不怕毒死咯!”
我沒搭理那些人,看著大金花,說你來不來,不來我也不養你了,直接送你去西天生兒育女得了,要是運氣好,保不齊小蛇們一生下來就能在天上混個神位。
大金花氣的渾身哆嗦,可又不敢違抗,估計滿肚子都在罵我,不情不願的這才下了河——輪胎大的金花蟒跟個浮木似得,就沉下去了。
這下把看熱鬧的嚇得,“媽呀”一聲,就全都給散開了。
我閉上氣,也緊隨其後。
下了水第一個感覺,就是辣眼——不行,老這麼睜著,眼睛非得廢了不可,於是我就閉上眼睛,在裡面一通亂摸。
底下又是不知何年何月的蘆葦根,又是塑膠袋,粘膩粘膩的,別提多難受了——水猴子坑都比這裡強點。
還好大金花皮糙肉厚,不怕汙染,不長時間,就用尾巴尖來纏我,意思是找到了。
我趕緊摸了過去——是有個人躺在底下,觸手是爛的。
我就想把他往上提,可沒成想,這一下竟然沒提起來。
臥槽,難道他還不樂意走?
我沒法子,這才在這水裡睜開了眼,嚯,鬧半天他身上還綁著好多石頭——看這個陣勢,是讓人給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