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待著的第四天,正好是劉文軒的七天之限。
按照天清道長所說,這個時候,紫魁應該已經被逼了出來,我們只需要開啟棺蓋,注意別被它逃走,就可以了!這些事,我當然做不了,金蠶婆婆親自代勞了。她選擇在中午,一天之中陽氣最旺的時候。
在開館之前,她讓根生和那老翁都在旁邊守住了。
也沒見她有什麼其他的準備,就開啟了棺蓋。只見棺蓋上的封印一解,裡面就傳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緊接著那紫魁像一陣颶風一樣,衝了出來。可是剛剛衝出來,就被老翁一個釣魚竿甩過去,正巧勾中了它。
紫魁身形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老翁,張牙舞爪的就想撲過來,可是被釣魚竿弄著,根本過不來,只能在空中晃盪。
也不知道這釣竿是什麼做的,銀絲那麼細,可無論紫魁怎麼掙扎,都根本掙脫不斷。
老翁悠閒的很,就任由他張狂。我看著,知道不需要擔心它會跑走後,就連忙過去看劉文軒。沒有了紫魁的他,臉上的夔紋也消失了,但是夔紋留下的痕跡還在,從他的額頭上往外延伸的,青紫色痕跡,都還留在上面,看著倒也猙獰。
我看著有點揪心,這時金蠶婆婆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後,定了定神,表情肅然的伸手,食指放在他的眉心上,然後往裡一勾。
肌膚沒破!
可是劉文軒的面板就像是海綿一樣,被她往下壓了壓。隨著她食指的勾動,一個類似蜈蚣一樣的蟲,從她的手掌順著手指,慢慢鑽進了劉文軒的眉心裡。我看著只覺得頭皮發麻,有點擔憂,“婆婆,這是在……”
“放毒。它們這種魁,是養屍人養來,控制屍體的一種手段。紫魁等級不算低了,而且他這個還是從白魁演變進化成了紫魁,就算出來,在他體內也肯定會留有不少毒害,必須全部放出來才行。”
我這才恍然。
那蜈蚣在劉文軒的眉心裡呆了大約十多分鐘,再爬出來時,動作遲緩,軀幹粗壯,像是吸滿的都動彈不了。金蠶婆婆將這蜈蚣收了回去,又換了一條來,幾番大約進行了四五次,她終於停了下來。一拍棺材,根生便連忙過來,將劉文軒從裡面扶了起來,放進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瓦罐裡。
這瓦罐很大,放下劉文軒一個人都可以。
我幫著根生一塊,將他扶了進去。開啟瓦罐的時候,我才發現,在這瓦罐裡,竟然是滿滿一缸子的……蛇!
這蛇很小隻,每一條都比黃鱔大不了多少。但是……勝在數量多啊!我看見那滿滿一缸都是的時候,全身的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儘管知道金蠶婆婆不會害他,可依然有點遲疑。
根生沒有管我,將他扶了進去後,就將蓋子蓋上了。
蓋子一合上,裡面就傳來了劉文軒的慘叫聲,我聽得頭皮直髮麻。“婆婆,這要在裡面關多久啊?”
“三天。”
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這三天對於劉文軒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煎熬,我每天都會在瓦罐旁邊,陪著他。這樣我心裡稍微好受一些,而他一開始的慘叫很大,到的後來,微弱的只能發出喘氣聲。
到第三天時,連喘氣聲都沒了。
我在外面等的揪心死了,好幾次都進去煩金蠶婆婆,問他可以出來了沒。問的多了,金蠶婆婆都有點煩,她看著我,忽然冷不丁的問。“重情重義是好事,可是你想過如果有一天,你身邊最親近的人背叛你,你會怎麼樣嗎?”
我腦袋一懵,心徒然緊張了起來。“婆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過問問。你們人類的七情六慾最要不得,把這些攬在身邊,完全就是自尋苦惱。無欲則剛的道理,你應該懂。”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次也是因為感情的事,她也說過我。我當時沒回話,這一次,我依然不太想說話,只是回了一句。“就因為我們有七情六慾,所以我們才會活的有血有肉。如果想塊石頭一樣,活的無慾無求,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嗤笑一聲,“有血有肉?呵……這些情感遲早會剜你肉,放你血。你現在不信,等過段時間,我們再來看。”
她沒再多說,從床上站了起來,往外走了。我呆呆的站在那,微微蹙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