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流風眸光轉到餘薇的身上,那小女人乖乖的坐在轉椅裡,看上去和往常沒什麼分別,可是那種感覺卻像是從心底裡溢位來的一樣,好像是一個破碎的娃娃,又重新被人拼起來,笑著的時候還是那樣乖巧溫潤,可是那種感覺卻不一樣了。
總好像是丟了點什麼。
餘薇被沈睿帶著站起來,乖巧的站在他的懷裡,很溫柔的跟著蕭流風點了一下頭。
蕭流風目光從她身上掠過。注意到餘薇手上的手機此刻正放到桌子上,手機被靜音了,但是還有人再打電話,一看那電話就是於羅蘭的,他心裡一沉,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遞過去一個精緻的小禮盒:“於羅蘭叫我帶給你的,說你喜歡吃。”
女孩子好像都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於羅蘭打包了一大盒,最終蕭流風只拿了一小盒。
餘薇捧著那個小小盒子,一時覺得心都有點化了,鼻子酸酸的。垂下眼眸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蕭流風正隨手揉她的頭,壓低了聲線:“堅強一點。”
餘薇偏過臉去,總覺得眼眸溼熱難受得很,沈睿護她護的緊,攬過她的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回休息室坐一會兒。”
餘薇還沒從情緒中剛緩過來,聽到他這麼說就知道他有事情要談,乾脆說了句“我回辦公室,還有點工作”,直到門被關上,沈睿的眸光才轉回來,落到蕭流風的身上。兩個人都是一深墨色,眼眸裡或多或少都噙著些許情緒,辦公室的氣氛一下子壓下來。
“讓你查這些,委屈你了。”
沈睿的眸光轉回來:“於羅蘭也跟你一起麼?”
雖然是問句,但話裡的意思卻很篤定。
蕭流風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機,一見沈睿蹙眉就下意識代入職員身份,先弓腰賠笑,然後才說話:“沈總,於羅蘭也是太生氣了,她瞞不住事兒,口不擇言,那個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沈睿清冷的目光掃過外面的落地窗。看著窗外車水馬龍,最終吐露了一句:“人找到了嗎?”
“人暫時沒找到,線索倒是有,只是難免費神。”
蕭流風搖頭:“但是我有一個哥哥,知道點訊息,要是找的話,應該能找到,只是手段不怎麼好看。”
蕭家在a市雖說也是豪門,但是這個豪門有點歪,早年是從黑手黨那邊兒辦事兒的,蕭家上一輩據說跟孟家還有很多牽扯,哪怕到了這一輩也是,明面上都是合法公民,實際上彎彎道道多得是,蕭流風和孟償互相不待見,難免有這方面的原因。
沈睿以往有這種事情,都是去找孟償辦的,但是這事兒摻和上了蘇婉兒,孟償那邊無論如何都乾脆不了,他乾脆就換了個人辦,只是
“查清楚就夠了。”
沈睿點頭:“我按價格請。”
蕭流風心裡一動,明白了沈睿的意思,心裡卻又有些感慨。
沈睿這個人,骨子裡有十足的傲氣。向來不屑與用這種血腥的手段,哪怕是商業鬥爭,都不屑於用低端手段,可這一次甚至肯主動下價錢,說明他預設了。
不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解決事情就行,而最後那個人,用不著蕭流風出馬,他沈睿,會親自解決。
蘇家,傍晚燈火通明。
蘇婉兒是在公司忙了一天之後才回來的。
在玄關處換了鞋子,踩上羊絨地毯,腳痠的幾乎站立不住,眼眸都是無神的,一整天,她的所有情緒和心思都壓抑到了胸腔裡,半分都不肯吐露出來,覺得胸悶氣短就吃藥,也不管那藥一天吃幾次,就這樣硬生生扛下來。
照到鏡子的時候才發現她自己臉白的象是鬼魂一般,尤其是今天碰到蕭流風的時候,對方充滿了深意的目光和那樣的話,還有對方停在自己身前的車,她分明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她根本無法反抗。
根本無法反抗!
那輛車肆無忌憚甚至帶了殺氣的衝過來的樣子,蘇婉兒現在想起來還是心跳加快從那件事情開始之後,她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每天晚上午夜夢迴都覺得心悸。
她勉強深呼吸了一下,將腦子裡那些稀裡糊塗的想法都給掏出去,轉身往客廳走,正撞上要去廚房的母親:“婉兒,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蘇母過來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眸裡透著濃濃的心疼的光芒:“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又勞累你了?我都說過多少次,公司的事情你不要這麼急,你的身體最重要了。”
“媽媽”蘇婉兒的聲音很沙啞的落下了一句:“爸爸呢?”
“在客廳呢。”
餘薇走進客廳,果然就看到蘇父坐在那裡,手裡捧著一杯茶正在靜靜的喝著。
“爸爸,為什麼要籤這份合同?”餘薇將合同從包裡掏出來,攤開推到蘇父的面前,顫這聲音問:“爸爸,在suy有股份,有很多用處,我們為什麼要從suy退股?”
“婉兒。”蘇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神情溫潤優雅:“蘇家股票跌得厲害,資金鍊斷裂,退的單比接的單還要多,現在蘇氏需要大筆資金回籠。這件事情你一直都沒有找到解決方法,不是麼?”
“在suy的股份確實有很多用,但是這些用處對於此時的蘇氏來說根本如同雞肋,現在蘇氏最需要的,是資金回籠,而不是在suy佔一個無用的位置,這些道理你都是懂得,婉兒,你也明白,再繼續拖下去,蘇氏會被拖垮的。”
“蘇氏怎麼會被拖垮!過一段時間就會資金回籠了,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就夠了!”蘇婉兒一下激動起來:“爸爸,你為什麼永遠不能按照我的想法來辦事?明明當初已經說好了,由我親自接手的!可每一次你都會毀掉我想要做的事!”
蘇父很薄涼的看了一眼蘇婉兒,輕輕的吐了一句:“婉兒,不要鬧,大局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