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道士還是保持著微笑,他又對我們鞠了一躬,說如果我們要進,他也沒轍,但是道家的仙人不會坐視不管,還說我們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三松觀是不會負責的。這個道士雖然表面和善,但是語氣之中卻有一種醜話說在前面的意思。
羅峰的兩個手下容不得別人這樣對他們說話,揪起那個道士的衣領就想要打人,但是他們還沒有動手,很多人就衝著我們嚷嚷,還指指點點的。羅峰的手下更惱怒了,正想發火,我阻止了他們。
他們只得把那個道士放了。我上下打量著這個道士,長得很清秀,斯斯文文的,看上去也只有三十歲左右。他還是處變不驚的樣子,直挺挺地站在我們面前,圍著我們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問那個道士,為什麼會覺得我們面帶兇相。
道士笑了笑:“面不無故生兇,兇相從心而發。。”
陳凡也有點被惹惱了,只是進個道觀,別人都能進,我們卻被阻攔了半天,他也罵了聲:“別人五大三粗的就不兇,我們這樣子就兇?你他媽的別胡扯了。”但是,陳凡剛罵完,周圍的人裡就有人朝著我們扔東西,我幾個轉身,閃開了,陳凡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的臉上被砸了黑灰。
最終,還是那個道士阻止了大家,他讓大家不要行惡行,還說,有些事情,道觀裡的仙靈自然會做。我也沒有發火,來這裡,只為調查,而不是打鬥,我學著道士的語氣,問他是怎麼看出我們心裡的兇相的。
原本以為這個道士會裝模作樣說自己有天眼之類的本事,但是他一開口,我就發現,這個道觀,和普通裝模作樣的道觀不一樣。他說,上山之人,皆為求道,可是我們上山,卻不為求道,而且帶著戾氣和血氣而來。
我繼續問道士我們是為什麼而來的,這個道士擺了擺手,指著山下的路,說如果我們想查什麼事情,應該到山下去,而不是上山來。山裡,只有仙人和神靈,沒有世俗中的打打殺殺。我已經不敢小瞧這個道士了,他竟然知道我們是上山查案來的。
但是,他這麼說,非但沒有讓我想要轉身下山,反而更想進去查查這個不簡單的道觀。
上山來的時候,我們只想偷偷來調查,所以沒有找港區警方開什麼搜查證。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港區警方也未必會隨意地開搜查令給我們,如果不是特殊的情況和有直接的證據,港區警方還是會在調查的時候,尊重宗教信仰和宗教場所。
特別是,信徒特別多的宗教場所。山上的這些民眾,顯然已經把我們當成了敵人,而且,這僅僅是因為這個道士幾句話。就在我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有人叫了一聲我面前的這個道士,那是一個老道士,頭髮紮了起來,沒有戴帽子。
他的頭髮花白,白花花的鬍子也很長。那個老道士,稱這個年輕的道士為玄一。玄一對老道士的稱呼是師兄,很是恭敬,他們的年紀相差很大,沒想到竟然是同輩。玄一對老道士很恭敬,馬上讓到了一邊。
老道士掃了我們幾眼,一臉和善,說來者是客,讓我們自便。我發現,這個老道士開口,就沒有人反對我們進去了。大家都很快就散開了,玄一的臉上也沒有異樣,只是對我們笑了笑,說了聲請也就轉身離開了。
我們終於走進了道觀,一進道觀,濃重的燒香味就沖鼻而來。道觀很大,裡面的人來來往往,大部分都在燒香拜神,同時,我們感受到了很多有敵意的目光。我讓陳凡和羅峰的兩個手下,多忍忍,這樣可以免去不少麻煩。
他們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把臉上的痞子模樣給收斂了起來。道觀裡有一個大殿,幾個小殿,都是對所有信徒開放的,大殿的人最多,裡面還有不少道士,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了這些道士和居民的交談。
這些居民,大部分是家中遇到了難事,所以才來解惑。道士嘴裡都說著高深莫測的話,讓人很難懂。那些民眾聽得也雲裡霧裡,一會搖頭,一會點頭,這群道士的態度非常好,也不會不耐煩。
在道觀裡繞了一整圈,我們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卻有一個地方,我們進不去。在大殿的後面,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門,門上寫著:閒人勿入。門外,還有一個小道士把守著,我們一走近,他就把我們趕走了。
陳凡問我要怎麼辦,是不是要空手而歸,我搖了搖頭,找了一個上山的信徒,問了話。這個大漢,之前並沒有在道觀門外,所以也不知道我們是誰,也不知道我們和三松觀的道士差點發生了衝突。
他見我們找他問話,還以為我們是第一次上山,所以也很樂意回答我們。
大漢告訴我們,經常上山的人都知道,那道門是三松觀的止步門,不僅上山的信徒不能進,就連三松觀道士也不能進。之前有居民因為疑惑,問了三松觀裡的道士,道士說,整個三松觀,只有老道長能進去,就連玄一道長都進不去。
我注意到這個大漢對玄一和那個老道士的稱呼有些特殊。他告訴我,道觀裡,輩分最大的道士,只有這兩個,沒有人知道那個老道士的道號和法號是什麼,因為年紀大,所以大家都稱呼他為老道長。
而玄一道長,自然指的是之前攔下我們的年輕道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