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而不答,很快,魯胖子又出來了,他換了一身便衣,但是開著的卻是警車。在警車上,我安心了一些。魯胖子先帶著我去了精神病院,邱曉就在這裡接受強制治療。我們去見邱曉的時候,遇上了邱雷。
邱雷是邱曉的哥哥,當初他聽信章文的話,怕被當作替罪羔羊,所以跑了。現在真相大白,他又回來了。邱雷正在照顧邱曉,他對我們,充滿了敵意。我們還沒進病房,邱雷就把我們擋在了門外。
他讓我們不要再來打擾邱曉了,魯胖子嘿嘿一笑,說在精神病人接受強制治療期間,警方有權來視察情況,再決定是否通知檢察機關和法院。魯胖子說他只是在按照程式行事罷了。邱曉沒有殺人,不過他盜屍還有侮辱屍體的罪刑,卻是無可辯駁的。
邱雷攔不住我們,只好放我們進去了,邱雷叮囑我們,講話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提到胡玉芳。進了病房之後,我看到了邱曉,邱曉當初被病菌感染,身上長滿了疹子,經過治療之後,邱曉身上的疹子已經沒有多少了。
只是,邱曉卻變得更加消瘦了,他目光呆滯。愣愣地坐在床上,我們進來的動靜,也沒有引起他的關注。邱曉看上去很可憐。胡玉芳的死,對他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打擊,魯胖子告訴我,醫院推測的致病原因,就是胡玉芳的死。:嘿言格
我走到邱曉的面前,伸手晃了晃,他還是沒有反應。邱雷按住我的肩膀,讓我看了情況,馬上就走,不要打擾到邱曉。我正準備回答的時候,邱曉終於有了反應,他木訥地抬起頭,看了看我們,問我們胡玉芳在哪裡。
我們沒有提胡玉芳。邱曉卻主動說起了。看邱曉的樣子,他也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和魯胖子,甚至連邱雷是誰他都不知道,但是,邱曉唯獨對胡玉芳這個名字,念念不忘。邱雷的眼睛裡泛著淚花,他嘆了口氣,說邱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我坐到了床邊,問道:“你還記得胡玉芳跟你說過什麼嗎?”
聽到胡玉芳的名字,邱曉又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了,他突然猛地把我抓住,問我是不是知道胡玉芳在哪裡。邱曉說話的時候,含糊不清,他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邱雷一把將我揪起來,讓我馬上離開這裡。
邱曉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了,他大喊著胡玉芳的名字,嘴裡說著想她,愛她。邱曉一邊喊還一邊哭,他的動靜,引來了不少醫生和護士的注意,醫生強行給他打了針,邱曉才終於睡了過去。
醫生告訴我們,邱曉的情況非常嚴重,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治好的,在治療期間,要絕對避免刺激邱曉。對於邱曉來說,胡玉芳這個名字,就是一個禁詞,他自己每天都會念叨這個名字不下數百遍,但是隻要別人一提起,邱曉就會突然像發了瘋似的。
邱雷的態度也強硬起來,他直接把我們轟了出去,出了精神病院,魯胖子也是嘆了口氣,說邱曉就是一個痴人,為愛而痴。但我覺得,真正的痴人,是章文,他為了冰戀而痴。
也不浪費時間,魯胖子又帶我進了看守所,他已經打通了關係,我很快就見到章文了。
章文也消瘦了不少,他被判死刑,已經是確定的事了。見到我,章文第一個問我的問題便是,段坤抓到了沒有。當初,我利用章文的性格,說段坤看不起冰戀,而且想要殺他,才終於從段坤那裡套出粵市這個地方來。
章文容不得別人瞧不起冰戀,也容不得別人要害他,所以他想要段坤死。
我對著章文搖了搖頭:“還沒有。”
章文的臉都要擰成一團了,如果不是手腳被銬著,章文已經已經朝我撲過來了。章文問我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抓到段坤,還質問我是不是在騙他。我微微一笑:“我當然想要抓住段坤,如果我只是騙你的話,你認為我今天來找你幹什麼。”
章文這才冷靜下來,他瞟了瞟我,又看了看魯胖子。魯胖子坐在一邊,翹著腿,他看似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我們,不過一句話都沒有插嘴。章文又問我來找他幹什麼,我開門見山,問他還有沒有隱瞞關於胡玉芳的事情。
章文想了想,搖了搖頭:“你又想從我這裡問走什麼。我告訴你,對我沒有好處的交易,我不會做。”
魯胖子一聽,冷笑:“你還想得到什麼好處,你的犯罪情節太嚴重了,想要輕判,根本不可能,就算有立功和坦白行為,也不管用。”
章文不願意正眼看魯胖子,他對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讓我痛恨的人,都去死,這就是好處。”
“你痛恨段坤,我知道,我不會讓他有好下場。”我說道:“這次要問你的問題,也和段坤有關係。你跟我說的地方,我去找過了,你沒有記錯,幾年前,段坤的確去過粵市,不過在那裡,我沒有查出太多的線索來。”
我再一次抓住了章文的心理,我知道他一心要段坤死,所以我就半句不離段坤。果然,章文還是比較配合的,他說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段坤曾經交給了胡玉芳一樣東西,你知道這事嗎?”
章文想了一會,對我搖頭,說胡玉芳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提過這件事。胡玉芳和章文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是交心,幾乎是無話不談,胡玉芳沒有對章文提起過,那徐芳說的就應該是真的。
徐芳說,可能胡玉芳自己都不知道段坤把東西給她了。
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段坤把東**在了胡玉芳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胡玉芳自己也不知道,另外一種可能則是,盒子裡的另外一樣東西,和懷錶一樣,看起來非常不起眼,所以段坤把東西交給胡玉芳,胡玉芳自己也沒怎麼在意。
章文告訴我,他曾經也和胡玉芳短暫同居過一段時間,他把地址告訴給了我,說當初他們搬走之後,沒有整理自己的東西。他讓我們去那裡碰碰運氣,說是說不定可以找到些什麼。
在我的不斷詢問下,章文又跟我提起了一件事。
他跟我說,胡玉芳從港區到渝市進行交流生交換之前,曾經去過湘西,並在那裡住過一個多月時間。那個月之後,胡玉芳才到渝市醫科大學報道,正式入學。這是章文和胡玉芳在一起之後知道的。
這引起了我的注意,湘西很大,章文已經記不清胡玉芳具體去的是哪裡了,但是,徐芳和徐豔的母親苗疆女人的家鄉,也在湘西。我覺得,這並不是巧合。
徐芳告訴我,段坤是苗疆女人的哥哥,而胡玉芳,又是段坤非常重要的人,我在想,會不會胡玉芳去的湘西,就是苗疆女人的家鄉。
所謂湘西,一般被認作是湘省的西部,那裡最早被稱為苗疆,是苗疆人的聚集地之一。
從看守所出來,魯胖子和我走在路上,還沒上車的時候,魯胖子問我到底在找什麼東西。我沒有回答,問他願不願意陪我到章文說的那個地方去看看,魯胖子沒有怎麼猶豫就答應了。那個房子已經住進了其他人,當年的章文和胡玉芳留下的東西,也全部被扔掉了。
主人家說,當時胡玉芳和章文留下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沒用的生活用品。之後,我們又去了胡玉芳當年待的宿舍,同樣沒找到什麼。而魯胖子也確認了,當年立案的清單中的一些物品,也沒有什麼特殊的。
我們從醫科大學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我們還沒上到警車去,就覺得背脊一陣發涼,我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
我猛地回頭,果然,一支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一下“謀殺禁忌”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