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是故意在對警方說這些話。雍奇很冷靜,警方已經趕到,這就註定溫婉的結局,不會有變數。溫婉也注意到了雍奇的目光,她笑著,指著我:“方涵,你的面具,總有一天也會被揭下。”
“這種低階的挑撥離間,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我冷聲反問。
溫婉依舊笑著:“我不要別人相信,我只想你早日認清自己面具後的那張臉,當你照鏡子的時候。說不定,你都會覺得自己的臉陌生呢,因為,你認識的你,根本就不是你。”
溫婉說的話,突然讓我心慌了起來,這種不安,來的莫名其妙。我依舊呵斥,問溫婉到底想說些什麼,可是溫婉卻不回答了,她只是一個勁地笑著。雍奇也拿槍指著溫婉,如果溫婉有異動。他會隨時開槍。
“方涵,當你在意的人,一個一個死去,那並不是你真正感覺到絕望和痛苦的事,當年被操控你人生的人懷疑,感覺到心灰意冷的時候。那也不是真正的煎熬。當有一天,你發現,原來你,竟然也和我們一樣骯髒的時候,那種心情,一定很有意思。”溫婉一邊說著,嘴裡一邊開始往外吐血和唾沫,她說話突然變得有點口齒不清:“希望那個時候,我已經活過來了,我好想親眼見證你的痛苦!”
果然,那杯紅酒裡,也有毒,溫婉落得了和黃胤凱一樣的結局。只是,這結局,在他們的眼裡,只是自己死而復生的開端而已。溫婉在下來之前,已經喝了毒酒,有人問雍奇要不要把溫婉送醫院去,雍奇搖了搖頭,說不需要。
這種毒,毒性發作的太快,溫婉不可能撐到醫院去。而且,對於警方來說,這樣的人活著,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溫婉的身體開始痙攣,她的眼睛,到死的時候都沒有閉上,毒性的痛苦,是生理上的痛苦,就算溫婉再堅信自己能夠復活,也不可能忽略那痛苦。
溫婉死的姿勢,很奇怪,就像是骨頭全部被人擰斷了一樣。雍奇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他問我,溫婉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冷冷一笑,頓時心寒:“我讓你帶給他們的話,你帶了嗎?”
“已經帶到,但是針對今晚溫婉說的話,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雍奇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想聽我解釋,讓他自己來見我,你不配。”
說完,我直接拉著王雅卓的手。離開了這棟別墅。出小區的時候,我的雙腿微微地有些發軟,我對羅峰充滿了愧疚,對溫婉說的話,充滿了不安。王雅卓的手掌異常冰冷,天上飄起了小雨。王雅卓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聽到了,可是我卻沒有力氣回答他,只能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慢慢地朝前走著。
溫婉的家裡,已經不需要我們去處理了,所有收尾的工作,警方都會做好。我們的確解決了溫婉,這樣的一個人物,在幕後黑手的手中,雖然只是一枚棋子,但是絕對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可是。我始終感覺,溫婉有點被解決地太容易了,就像當初解決黃胤凱那樣。
匿名者維義的出現,肯定是讓幕後黑手方寸大亂了,我們比較輕易地解決了黃胤凱,可以歸功於是民間調查局,可是這一次,幕後黑手絕對是有防備的。雖然這一次,王雅卓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最終鎖定了溫婉的位置,但我心中的那種感覺,依然存在。
一切。都太容易了。
再回到車上的時候,王雅卓問我到底怎麼了,她說:“方涵,你說過,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小眉走了,你都強忍著悲傷,為什麼今晚,你卻跟像沒了心一樣?”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是因為溫婉說的那些話?”王雅卓問。
尹珺已經開車了,他沒有來打斷我和王雅卓之間的交談。
“我不知道。”我仍舊這麼回答。
王雅卓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我們又解決了幕後黑手的一顆棋子,羅峰的仇,我們也報了一部分。”王雅卓頓了頓,繼續說道:“方涵,不管你有幾張面具,也不管真正的你是誰,是什麼樣,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夜色很寧靜,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下起了大雨。我們沒有休息的時間,永村裡,小眉被殺害的案件,還沒有破,我不能離開村子太久。以免發生了不可預料的事情。幾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回到了永村。
我把尹珺和王雅卓都打發回了房間,我站在老趙的家門口,望著夜色下看不清的大雨,聽了很長時間的雨聲。不知不覺,天竟然亮了,我的心情極度複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當我回過頭的時候,我看到了王雅卓,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了我的身後。王雅卓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這麼多天。她一個女人,早已經被疲憊纏身了。我問王雅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她告訴我,從我站在這裡開始,她就站在我的身後了。
王雅卓說,她希望她能陪我經歷每一場雨,每一次風暴,每一次危險。她覺得很開心,哪怕只能站在我的身後,默默地注視著我,這樣,她已經感覺是在為我排憂解難了。我勉強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去休息一會。
回到房間,我換了一身衣服,洗臉刮鬍子的時候,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當你照鏡子的時候,說不定。你都會覺得自己的臉陌生呢,因為,你認識的你,根本就不是你。”
溫婉死前說的那句話,非常突兀地在我的腦海裡響起。我往後退了幾步,鏡子裡的這個人,真的好陌生,我只知道,他叫方涵,可是,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突然覺得自己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
我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去看鏡子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的陌生感,消失了。溫婉說的話,始終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我不再看鏡子,直接開啟門,出了房間。我撐了一把傘,走到了房子外面。
我看到了那口么半仙打出來的新棺材,他正被擺放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小眉的死,好像被全村的人忘卻了,他們過著和往常一樣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以及,虔誠地供奉著棺材,津津樂道地說著很久很久以前,那個仙人在永村留下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傳說。
我盯著那口棺材,現在,棺材裡是不是還躺著人,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為什麼小眉誰死在棺材裡。如果說,幕後黑手讓小眉死在我的身邊,是想讓小眉把盒子裡的另外一樣東西藏在哪裡告訴我,那直接把重傷的小眉放在門口,或者放在家裡,應該更加合適。
棺材裡原本就躺著一個人,把小眉放棺材裡,還得殺了裡面的那個目擊者,這樣太麻煩了。而且在棺材裡,說不準在我們開啟棺材,發現小眉的時候,小眉已經死了。但是,幕後黑手仍然選擇把小眉放在了棺材裡,這是為什麼。
我站在雨中。盯著那口棺材苦思冥想,猛然之間,我有些相通了。幕後黑手這麼做,的確是有他的目的。我習慣性地皺起了眉頭,我慢慢地朝著那口棺材走去,很多事情,在這個時候被我相通了。
“既然你想玩,想下棋,那我就照著你布的局,把你給揪出來。”我的目光,霎時間變得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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