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清狂揚起小臉,沒有絲毫懼怕,柔柔嗓音傳遍整個大殿,“皇上,小女子只不過不願嫁給世子爺,便要被砍頭嗎?試問,是否所有不想嫁人的女子都要被殺掉呢?”
“大膽!”
皇上龍顏震怒,周圍官員也都低下了頭去,連歐陽興也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心裡不停咒罵她這個孽女。
清狂手心一緊,早已冷汗淋漓,不是她怕死,畢竟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麼,可她唯獨只怕一件事,那就是,無法報仇,皇甫逸軒和若曦還未得到報應,她怎麼能先死呢?!
呵呵……
她心裡苦笑,真的要再次嫁給他嗎?
“歐陽清狂,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老皇帝目光冷了下來,若是她不答應,那麼他只好下旨砍她的頭。
清狂深吸一口氣,緩緩跪在了地上,“皇上,我……”
“且慢!”
深沉的男聲突然傳來,緊接著,在們視線中走來一名身材偉岸的男子,只見他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俊美的臉上依舊一派凜冽。
“寒王?”
也不知誰喊了一聲,頓時整個氣氛都變了,人們紛紛疑惑,他來幹什麼?
當然,清狂也看到了他,男人從容不迫從殿外走來,站在她身邊,卻沒有看她,而是對著上位皇帝拱手,“父皇,歐陽清狂從小便與兒臣定下婚約,豈可有再嫁之理?”
此話一出,殿堂譁然。
“寒王竟然和她早有婚約?”
“不可能吧,我怎麼不知曉此事?”
“真的假的?沒聽說過啊。”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歐陽興也是一頭霧水。
皇上目光微沉,眼底劃過厭惡之色,“歐陽清狂乃是朕要賜給世子的未來妻子,何時與你有過婚約?”
縱然再不喜歡這個兒子,可皇上礙於他的勢力依然不能視而不見。
皇甫絕冷靜從容,從懷中掏出那一隻年代久遠的竹蜻蜓,“八年前,本王便和清狂以此定下婚約,此物為證,清狂自然也有一隻。”
“荒誕!八年前她不過五歲,連記憶都不可能會有,怎麼可能與你定下婚約?”
老皇帝一怒拍案,當即站起來,他越看皇甫絕越不順眼,當年若不是那個宮女爬上他的龍床,怎麼可能懷上龍種?即便是他的骨肉,他也依然討厭!
歐陽清狂在一旁聽著,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這個無恥的寒王,但跟嫁給皇甫逸軒這個選擇比起來,她寧願選擇前者,眼看皇帝不肯相信皇甫絕,她乾脆站起身,上前一步回話,“皇上,寒王所言屬實,當初清狂雖說只有五歲,可記憶十分清晰,而竹蜻蜓也確實是我倆訂婚之物,此物就在我的房內,與寒王手上一模一樣。”
皇甫絕偏過頭,看著她的目光中,隱約染上了一層笑意,清狂撇過臉,裝作視而不見,皇甫絕心下好笑,面上一派嚴肅,面對皇上道,“父皇,清狂確實跟兒臣早有婚約,並且前幾日就與兒臣商議好待她及笄便成婚之事,兒臣並未想到會有今日這突發事件,還望父皇收回成命,清狂不能與皇甫逸軒定親。”
接收到皇甫絕冰冷銳利的目光,老皇帝心下有些忌憚,可還是有些不甘,他轉向那個少女,“歐陽清狂,既然如此,你為何之前不說?難道是在戲耍朕嗎?”
“清狂不敢,清狂只是被嚇呆了,一時間腦袋空白,不能自己,還請皇上恕罪。”
嚇呆了?
剛剛她那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可不像是被嚇呆!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老皇上緊緊咬著牙齦,此刻迫於皇甫絕強勢逼人的氣勢,還有歐陽清狂的認定,都說明這件事已成定型,即便他再強行阻止,絕對會引來皇甫絕的反抗,若為了一個小女子大動干戈,實在不值得。
更何況,這兩人連婚事都商量好了,軒兒晚了一步啊。
現下,只有回頭安慰軒兒了,皇上坐了回去,嘆氣,這也算是軒兒的命吧,他揮了揮手,“事已至此,朕便收回歐陽清狂與世子的親事,朕累了,你們退下吧。”
歐陽興可不願意女兒跟寒王,連忙拱手道,“皇上,草民……”
“恩?”
他後面的話在皇甫絕陰冷目光下漸漸消失,歐陽興最後甚至連看也不敢再看皇甫絕如刀子般的眼睛,嚇得縮著脖子不敢言語。
見此情景,歐陽清狂彎起嘴角。
人們漸漸退了出去,歐陽清狂也朝外面走去,忽然小手一緊,低頭看去,皇甫絕站在身邊,粗糙大手不由分說緊握著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