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立即帶著張軒過來。
在角落裡面有一個小帳篷,只能容人彎腰進去,裡面不過有兩人並排躺下的距離,地面上鋪著都是稻草,裡面有一名大漢,就躺在稻草之上。他就是曹氏的夫君,人稱曹大,具體叫什麼,他自己也不說。流寇之中,有很多這樣隱姓埋名之輩,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
張軒一看微微皺眉。
曹大身上有很多碎布包紮好了,但是這些碎布相當的髒,又髒又粗糙。而且包紮並不到位,還有血滲透出來。連稻草上都染紅了大片,張軒一摸曹大的頭,卻感覺曹大已經開始發燒了。
張軒心中一沉。立即解開幾個傷口一看,果然開始化膿了。而且曹大的傷口非常之多,密密麻麻的傷疤疊著傷疤,幾乎佈滿了所有身軀。都是在正面,可見是一個勇士。
張軒對曹氏說道:“能不能救活你相公,我不能打包票,不過我會盡力而為。首先,重新給你丈夫包紮。”
別的張軒做不了, 最少能給曹大清理一下傷口,曹大能不能挺過去,就看曹大自己的運道。
就在張玉成在為曹大的傷勢煩心的時候,羅汝才與張獻忠也在商議著義軍前途的大事。
大帳之中,燈光瑩瑩,觥籌交錯,雖有隻有羅汝才與張獻忠兩個人對飲,但是一排排舞女在旁邊助興,氣氛一點也不冷。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獻忠拍拍手,一排排的舞女都下去了。
張獻忠與羅汝才相對,張獻忠說道:“羅兄弟,如今我們新破猛鎮,接下來該怎麼辦?兄弟可有想法嗎?”
羅汝才對張獻忠再瞭解不過,張獻忠分明在說,快來聽聽我的想法了。帶著幾分酒意說道:“張兄弟,你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你有話儘管說便是了?”
至於答應不答應,那就是我老羅的事情了,羅汝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張獻忠說道:“好,我就不繞圈子了。”張獻忠手指沾沾酒,在桌面上畫了一個點,說道:“這裡是開縣,這裡是漢中,這裡是成都,這裡是重慶,這裡是荊門,這裡是襄陽,我們雖然大勝官軍,但是。”張獻忠王成都方向一指,說道:“後有邵捷春,萬元吉,漢中有賀人龍,北邊有袁繼鹹,楊嗣昌在重慶,四面八方圍得密密麻麻,不得不說,楊嗣昌,還真有手段,我老張縱橫天下這麼多年,還頭一次見如此麻煩的局面,與他們糾纏了大半年,日日行軍,風餐露宿,兄弟們都快受不上,如果時間一長,恐怕你我首級,就不是我們的了。”
羅汝才說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先擊敗哪路官軍,扯開口子。”
“不。”張獻忠說道:“我想殺楊嗣昌。”
羅汝才微微眯著眼睛說道:“打重慶?重慶可不好打啊?”
張獻忠說道:“ 我要取楊嗣昌性命,未必要攻打重慶,也幸好左良玉不聽楊嗣昌排程,露出一個破綻來,就是這裡。”張獻忠重重的打在襄陽城上。他意氣風發的說道:“襄陽城之中,有大量的輜重,只要打下襄陽城立即能擴軍數萬,而且襄陽城之中,還有藩王,我就不信,失陷親藩的罪名,要不了他楊嗣昌的命。”
“只是襄陽堅城。該如何攻下啊?”羅汝才輕輕轉動著酒杯,心中有了幾分意動之色。
“這就要靠羅兄,你大力相助了。”張獻忠說道。
羅汝才一聽,知道戲肉來了,眼睛一眯,不說話了。 他再等張獻忠自己說,好佔據主動權。